凝望宁瑞惘然惊惧的表情,萧峰不自觉地伸手扶住儿子摇摇欲坠的身子,轻唤一声:“瑞儿,你没事吧?”
宁瑞浑噩地在恍惚视线里,在听到父亲的这声没有隐藏丝毫焦急和关切之意呼声后,混沌世界如遇一丝光明。
不管不顾地捉住父亲手臂,宁瑞迫不及待地哀求:“爹,您听我说!儿子向你保证,泽儿虽然平日性格乖张,有时做事一意孤行了些,可是他绝不会做出这些残忍之事,他根本不可能做出屠城杀妇之事。”
“在丰城时泽儿曾为从燕国灾荒逃难来到丰城的百姓,专门建了宅院收留他们,还经常施粥送衣。在京都儿子和他在市井闲逛每每看来乞讨之人,他都不吝钱财送给那些人。泽儿绝不是阴狠歹毒、好战嗜杀之人,请爹相信,他绝不会做出那些事来,绝不会!”
宁瑞一遍遍地说着宁泽种种的纯善之举,一遍遍想对爹证明宁泽是个品性温润的孩子,只希望爹不要生弟弟气,不要对弟弟失望伤心。
可萧峰却不愿在看到宁瑞如此折磨自己,不愿在听儿子句句颤抖的恳求。
宁瑞从来清明澄澈眼眸中笼罩的哀伤,让萧峰胸口窒闷,这种感觉比每一次苛责了他还要难受。
“混帐东西,你清醒一点!”暗自咬了咬牙,萧峰缓缓从宁瑞手中抽出胳膊,随手给了儿子一耳光,声音虽不响亮却足以打破宁瑞心中唯一的希盼:
“我的儿子、你的好弟弟,永远不是你说那般温良如玉的性子,为了自己心中所想或达到自己目的,他不会在乎血流成河、他人生死,你能为他保证什么?战场上的襄国士兵的生死先不去理论,那信陵城内手无寸铁的妇孺百姓他为何要杀,你觉得你的保证能替你弟弟换回他们的姓命吗?”
父亲的话犹如晴空霹雳,每一个字都将宁瑞的内心割得鲜血淋漓。
是啊,为什么泽儿你要这样做?你就没有想过大哥会伤心难过吗?
宁瑞一点点将指甲掐入掌中,半敛明眸双膝向地面慢慢跪下,语声缓慢清晰中难掩哀求之意:“爹,儿子从来没有求过您任何事,可是这一次儿子斗胆想求爹,让儿子去一趟襄国!”
宁瑞俯身对萧峰深深叩首:“泽儿是因为我上战场的,我这做大哥的不能让泽儿双手沾满血腥,求爹让我去找泽儿,我不想再让他这么义无反顾的错下去,我能阻止泽儿的任意妄为还可以帮他近快攻下襄国,求爹成全儿子!”
听着宁瑞的苦苦哀求,萧峰深深叹息,他就知道宁瑞绝不会眼看宁泽这样狠厉狂杀。
其实萧峰心中清楚对于宁泽来说,宁瑞的话远比自己这个当爹的有用,可是皇上已经暗示不准萧家插手襄国之战,如果同意宁瑞去襄国找宁泽,那就是违背了皇上的意思,若让皇城里的那位以及刘成儒知道,绝不会善罢甘休,已然在风头浪尖上的萧家在朝堂上更会再次成为众矢之的,他不能为了泽儿再次冒险。
“我不会同意!”闭上双眸,萧峰隐去眼底的一抹痛苦神色,“那个畜生敢用这般天怒人怨的手段取胜,根本不配成为萧家子弟,就算将来他攻下襄国我也不会容他,路是他自己走的,与我萧家无关!”
宁瑞的身子因听到父亲所说猛然一顿,压下心中若惊涛骇浪般的悲痛,再次将头重重磕在地上,“爹,儿子求您不要生泽儿的气,他还小,您若怪就怪我,是我这做大哥的没有教好他。现在只求爹成全儿子,儿子定能阻止他再一意孤行,还望爹能够开恩,求爹成全儿子!”
“求爹成全!”
“求爹成全!”
伴随着额头一声声磕在地面上,宁瑞嘴里不断重复这一句话,心里只想着无论如何这次定要去襄国找宁泽。
与其知道今日这般情形,当初宁瑞任可自己直接死在摄魂秘术之下,还不愿意让宁泽用这种血染信陵城的方法来解救自己。
“给我滚起来,我说了我不许!”
不想再看宁瑞这副苦苦恳求的模样,萧峰抬脚将他踹倒,刚要再说什么,突然玄智大师急匆匆地走进来,看到眼前父子两人如今情景先是一愣,却也顾不得许多,直接一把拉过萧峰愤愤低道:
“萧宁泽发生何事了?为何今夜在星云诡变的天象中,他原本暗寂无色的命星突然开始散发越加灼亮的星芒?如今他这分外耀眼的本命星,能引得老衲注意,就能让其他占星师和诸天阁上无相帝师的注意,你儿子倒底干什么了?”
“你说什么?泽儿的星象发生变化了?”萧峰听罢,吃惊不小。
“他的命宫星象内血饮之光越来越盛,已经开始波及其它星环,如果再不阻止老衲怕会其扰乱天象,提前吸引破军入命宫,到那时怕是真会引得——”玄智满脸忧心地看着表情凝重地萧峰,终还是没有说出那句让彼此胆战心惊的话。
萧峰脸上焦急之色立显,他知道玄智不可能在此事上虚言妄断,事到如今他绝不能让宁泽再一路杀伐下去,更不能让宁泽被那些一直窥探星象想杀他的众人找到他。
而且一旦破军入命宫,对宁泽和整个天下来说,萧峰不敢想像那将会是怎样的灾祸!
一把拽起脚下对两人对话还有些懵懂的宁瑞,萧峰急道:“为父如今同意你去襄国!你马上找到泽儿,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那个混帐不准再轻意妄动杀念,你可以暗中保护他但不能暴露自己身份,你可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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