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你的报答，”顾花微轻轻的摇了摇头，“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
受过这么多苦还没有死去的人，值得所有人感慨于对生命的敬畏。
而余乐虽说曾经心术不正，实际上和李晓明被夺舍事件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不过，一个是灵魂的控制，一个是药物的控制。
“走吧，”顾花微用洗干净得手握住龙锦的手掌，“我要带你去梳洗一下，否则，你出去会吓死人。”
余乐点了点头：“好。”
三人抬脚正要离开，一道冷冷的声音从树林的最深处传出来：“不知道微微此次回来，是要带我的狗到什么地方去？”
那是一道中年女人的声音，沉沉的，带着隐约的戾气。
顾花微有些呆怔，停下脚步，看向日光照射不到的阴冷之地，深知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蔡姐姐既然来了，何不出来一见，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说的也是。”树林里走出来一个身穿玄服，头戴金镶玉簪花的中年老妇人，此人正是顾花微几年之前偷上玉竹峰后厨房认识的善良姐姐蔡大娘。
蔡大娘此时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和蔼可亲，一双阴长锐利的眼睛散发着浓烈的厉光看着顾花微，“我是许久没有看到微微了，恐怕这次不是姐姐我出来，微微是不会来同我见面的吧。”
“姐姐说的什么话，”顾花微掩唇一笑，将余乐拉到自己的身后，暗想等下又要被要求洗手换衣服了，不过嘴上还是说到：“姐姐只要想见我，我便是走不成的不是么？”
“那，微微还喜欢吃姐姐给你炸的鸡腿，做的饭食吗？”蔡大娘提起当年她痛苦于饿肚子偷偷找她弄到吃的场景。
“怎么会不记得，”顾花微轻笑出来，“当年要不是姐姐善心的接济，妹妹说不定就会饿死在这宗门内无人知晓，蔡姐姐对我的恩德，微微没齿难忘。”
这句话，龙锦的手，蓦然的紧了紧。
这些都是他不知道的关于顾花微的曾经。
听着话语，就知道，她曾经一定过得很不好。
“既然你没有忘记我对你的大恩大德，我也不求你报恩，把我的狗留下。”蔡大娘一双厉眼盯着余乐所在的位置，恶狠狠的说道：“判主的废物，我想亲手解决了！”
“姐姐说笑了，”顾花微不动声色的说道：“这里只有我和我的道侣还有我的师姐，不知姐姐嘴巴里的狗，究竟，指的是谁？”
“你！”蔡大娘没有想到数日不见，顾花微竟然如此柴米不进，气急败坏，“你这是要与我撕破脸面？”
“不，姐姐，我们何时有过脸面之说？”顾花微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您口口声声说当年您对我有恩，那么，我便问您几个问题吧。”
“您真的是云宗之内的人吗？”顾花微保持自己脸上的微笑，“云宗之内何时有了这般能把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阴毒之法？！”
蔡大娘脸色微微色变，“既然你都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难道你就不怕我当年给你下药了！”
“这个我并不担心，”顾花微摇头，“我想问您第二个问题。”
“……”
“您还记得当年我年少轻狂，告知您我要去斗法大会之时您给过我的那只黄泥猴子吗？”
蔡大娘再次色变，不可置信的看向顾花微。
“您曾经对我说，那是可以护我性命的法宝，无比珍贵，然而，您却不知道我在上面感觉到了阴气，那并不是修真界的法宝是吗？”
“你跟聪明，”蔡大娘苦笑一声：“没想到你早就知道了，可叹当年你装的那般像，情真意切的推辞我的东西，就叫我这个老东西都相信了你的表演。”
“形势所迫，希望蔡姐姐不怪。”
“我怎么会怪你，”蔡大娘叹了口气，“要怪只怪自己技不如人。”
“那东西在发现余乐被你控制之后我曾经推断过，那黄泥猴子，也是能够控制人的魔器，为的是让我也成为傀儡，和余乐一般，听命于您是吗？”
“的确如此。”
“那么，我便有些好奇了，您当年为何不用和余乐一般的法子让我掉入尘埃，反而要如此迂回行事？”顾花微眨了眨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蔡大娘，手指却快要被龙锦捏碎，她知道自己又惹这个家伙生气了。
因为她有那么多阴暗的互相算计的过往，如果她的每一次不堪他都要为她揪心为她痛苦，那么他要是知道了一切，岂不是要难过死了，真是个傻瓜。
“恐怕是我见你乖巧懂事，嘴巴甜，打心眼里喜欢吧。”蔡大娘感叹：“说到底，我也在想，我何时有过如此善良的时候，你是个意外。”
“我不是意外。”顾花微毫不犹豫的拆穿她的谎言，“您不是没有想过要试，不过，您很清楚，我的心性并不好驯服，做不好便会暴露你的身份，而您，能够从一个异类做到宗门的后厨，也一定费了不少的精力您不希望前功尽弃对吗？”
蔡大娘抖动着嘴巴说不出话来，眼睛里一片冷色。
“至于您为什么一直对我那么好，恐怕就是为了您口中的‘王’了吧。”
一个“王”字旁蔡大娘大惊失色，她兢惧的指着顾花微，颤抖的说出一句话：“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是你！”
“就是我。”顾花微低声冷笑，“那个时候，我就要去紫云秘境，我想过同您道别，不过却在窗扉外看到了另外一出好戏。”
“你听到了我的秘密！”蔡大娘几近歇斯底里，“你这个小贱人！”
顾花微握住龙锦忍不住想一拳打爆蔡大娘的拳头，冷若冰霜：“相比较与姐姐您，我只是将计就计罢了，而您对于我的利用，难道不是为了那位‘王’？”
蔡大娘气的几乎喘不过气来，指着顾花微的手也放不下来，她那时候将蛛丝血瞳交给了余乐，让她去找王，窗外有声响，她四处检查，看到了只夜猫，便没有放在心上，殊不知窗外偷听的竟然是顾花微！
“您的王堕落成了和余乐差不多的野兽，他需要足够多的活物，在您找到他之前，我想我大概就是所谓的储备粮，您说是吗？”
“所以，你我之间，只有算计，相互利用，又何来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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