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还活着吗？”瘫坐在椅子上，李司晨有气无力的道。
“活着。”凤逸横躺在龙榻之上，气若游丝的哼哼。
“我是只剩下一口气了。”李司晨用最后一丝力气挤出一丝苦笑。
今天才发现，原来，不管诗作得再好，看多了也如老和尚念的经文般令人心生厌烦；不管琴弹得再美，听多了也无异于魔音穿脑。
“我想，未来三个月，我都不会再接触琴棋书画中的任意一项了。现在光是想想我都恶心想吐！”李司晨气息奄奄的道。
“还有女人。”凤逸要死不活的补充，“到最后，只要一闻到她们身上的香粉味，朕就心悸！”
他还清楚的记得，那天被她抱在怀里时，她的身上只有一股淡淡的自然的清香，十分好闻。比人工制造的脂粉味好闻多了……
心中一惊！怎么搞的，半个多月了，自己怎么还是对她的一切念念不忘？
凤逸摇摇头，把这个想法驱逐出脑海。
吱呀——
石墨推门进来，对他们躬身行礼，再回头，对外面厉声喝道：“你们还不进来向皇上赔罪！”
两颗脑袋从门框边探进来，小心的打量着里边的一切。
“别躲了，我和皇上都看到了。”李司晨气力不足的道。如果不是被折磨得手脚酸软，连踹人的力气都使不出，他还真想亲自动手把这两个把他推进地狱的人一顿好打，再把他们扔到街上，命令他们和街角拉二胡的朝夕相处上一个月，让他们亲身体会一下他所受的苦！
胆战心惊的两个人你推推我，我推推你，不情不愿推推搡搡的进门来，一起跪下，颤声道：“奴才知错，请皇上责罚。”
“算了，这也不全是你们的错。”龙塌上的凤逸无力的摆手，“你们也是为求自保，不得已而为之。若朕是你们，朕也会如此选择。”
谁叫南宫春燕比他权大势大、比他更有威严呢？自己技不如人，他认栽。
“皇上……”明恩感动的想哭。看看看看，皇上多仁德。相比之下，太后简直就是恶魔转世。
“算了，你们下去吧！”凤逸无力的挥挥手，道，“让朕和李公子清净一会。现在朕的脑子里还是丝竹阵阵，书声琅琅。”
“我也是。上百种不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弄得我的头是又昏又疼又胀，难受的不行，真恨不能一掌把自己劈晕了算了！”李司晨痛苦的低嚎。
“奴才这就吩咐御膳房给您煮一碗醒脑汤。”石墨了然，转身出去吩咐事情，两个心中有愧的人自然也不敢多加逗留，赶紧跟着出去，看能不能找个机会将功补过。
大门关上，内殿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皇上，你睡着了吗？”不一会，李司晨轻声问道。
“被折磨成这样朕要是还睡得着，那只能说明朕已离成仙不远了。”凤逸缓缓的、虚弱的道。
“也是。”李司晨几不可见的点点头，翻下椅子，手脚并用的爬过来，趴在龙塌边，道，“皇上，说句实话，这些小姐都是太后特地为你挑选来做妃子的名门千金，你仅在开始露个脸就跑到御花园边的竹林小阁里睡大觉，未免太不把她们当回事。太后生气，也是在情理之中。”
“的确。”凤逸拉开上唇与下唇的距离，吐出两个气音。折腾了一个上午，他好累。
“不过，她的做法未免也太绝了点！”想想自己受的罪，李司晨悲从中来，声音不觉恢复了几分活力，“她竟然叫每个人轮流上前来表演！一个接着一个，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从不曾间断过哪怕一刻！天哪，两个时辰啊！不吃不喝，就在那个小阁里，即使到最后耳都听麻木了眼都看花了还要挤出笑脸来赞扬，我的脸都僵了，我的头都被胀大了一倍不止！”
我也差不多。凤逸在心中附和，懒得再张嘴。
“你说，她明明是想惩罚你的，为什么要把我也给算进去？”李司晨义愤填膺的道。
你自找的，谁叫你闲着无聊跑到我歇息的小阁里去。
“还有啊，太后不也临阵脱逃了吗？为什么被罚的只有我们两个？”李司晨愤愤不平的道。
“因为她是太后。”凤逸一语正中红心。
李司晨默然。
“皇上，我们的命好苦啊！”他挤出两滴眼泪，呜咽起来。
凤逸不耐烦的抬眼，淡淡觑着他。“你不是说你只剩下一口气了吗？怎么还有力气爬这么远，还在这边大呼小叫？”
“呃……”李司晨丰富的面部表情僵化。
许久，他才握起拳头低叫道：“我越想越不甘心！”
“早知如此，你真应该在御花园多待一会再离开，好歹也该在太后之后啊！那样就不会被抓个正着了。”他俨然一个事后诸葛亮。
“进小阁之前，太后曾带着朕走过一遍过场，与会的千金小姐朕大都看了一遍，没感觉。”凤逸闭眼，语气冷淡的道，“既然没感觉，那朕又何必浪费时间在她们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看到女人，他就不由自主的拿她们和南宫春燕作对比，不是眼睛没有她的有神，就是皮肤没有她的白，还有几个个子太高了……反正就是各有所差，都入不了他的眼。
说起南宫春燕，他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半个月前那惊心动魄的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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