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闭嘴。”夏志听不下去了。
托他的福，车厘子吃到了这几天来最丰盛的一顿早餐，食堂三号窗口最昂贵的牛肉面。
虽然比起他们巷子口那家差了很远，但总归都是牛肉，车厘子吃得无比满足，嘴唇被辣得嫣红，鼻尖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白嫩的脸颊上也染上了点点红润，像是抹了天然的胭脂。
车厘子五官生得很对称，虽然不是一眼看过去很漂亮的长相，但却越看越舒服，而且一身皮肤生得白皙细腻。
杏核大眼，眉形整齐，唇色红润又健康，放在人堆里不是最出挑的那个，但单看肯定是位小美女。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这张脸，夏志就毫无抵抗力，从她出现在眼前的一刻起，心情就开始变得轻飘飘，喜怒哀乐轻而易举的被她勾起。
而自己，明明是一个冷淡又自制的人。
车厘子的献爱心活动持续了将近一个月，在夏志被她蹭了无数顿的早餐之后，某天在家，车厘子突然被夏志叫了出来。
临近冬天，天黑的早，此刻周围已经亮起了盏盏灯光，车厘子裹着小棉袄，疑惑地望着面前的人。
“这么晚叫我出来干嘛？”
“带你看个东西。”夏志说着拍了拍车后座，示意她坐上来，车厘子慢吞吞的爬上去，双手抓在他腰侧，还是忍不住问。
“看什么呀？”
“到了你就知道了。”
夏志头也不回的答，脚下把车子踩得飞快，迎面而来的风有些寒冷，车厘子把棉衣帽子套起来盖在头上，捏了捏他身上单薄的校服。
“你冷不冷？”
“不冷。”
“真的假的？校服这么薄，你毛衣是不是很厚…”车厘子说着伸手往他腰间里头捏了捏，车子突然剧烈扭动了两下。
“嘎吱——”刹车发出刺耳的声音，夏志恼怒回头：“车厘子你别乱摸，好好坐着！”
“我没摸…”车厘子委屈巴巴，她只是捏了捏衣服厚度而已！
“我担心你穿太少了感冒嘛——”毕竟她穿着棉袄都有点凉，车厘子生气又憋屈的想。
“行了，上来。”夏志收起表情，继续扶好车子。两人又重新上路，只是这次车厘子不敢再乱动，乖乖坐在了后头。
一路风景越来越熟悉，直到那座天桥远远出现在眼前，车厘子好奇开口：“你带我到这里来干嘛？”
夏志未语，很快两人就看到了那位乞讨老人，车厘子欲说些什么的时候，就看到了他收拾东西站了起来。
“别做声。”夏志侧头嘱咐，然后踩着自行车慢慢跟在他身后几米处。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两人到了南市号称寸土寸金的楼盘外，接着，就看到那个衣衫褴褛的老人进了洗手间。
没过多久，一位衣着干净整齐，面容慈祥宽厚的老人走了出来，要不是手里还提着那个袋子，全然看不出来是同一个人。
车厘子就这样看着他拿出门卡，熟练地从小区铁门刷了进去，接着，背影消失在某栋楼内。
冷风呼啸，比不上心头寒凉，车厘子身子抖了抖，低头也不知道是和夏志说话还是在喃喃自语。
“可能是他朋友住在里面之类的…”
“嗯，他朋友可真有钱。”
车厘子吸了吸鼻子，眼圈一点点发酸。
“可能，是家里遇到了很大困难，这个房子要抵押卖掉呢…”
“我问过门口保安了，他住在这几年了，每天早出晚归，就提着那个大袋子。”
夏志看着面前这个低垂着头的人，不忍心再说下去，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好了，我们回去吧。”
那个小小的身影站在那里还是一动不动，夏志忍不住低头去看她，蓦地，一滴滚烫的眼泪落在了他脸颊上。
车厘子已经泪流满面。
这一刻，说不出来是后悔还是什么情绪在心头蔓延，夏志忍不住把她拥入怀中。
“别哭了。”千言万语，唇边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夏志把她的头按在胸前，感觉心脏都变得潮湿泥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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