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有必要澄清一下。”他很有风度地起身将她被压住的头发挪了出来,却没有退出去,反而一边朝她靠近一边像收鱼线一样顺着乌黑长发一直往上,来到她脸颊旁,不费吹灰之力地轻易捧住轻抚她滑腻的脸庞。“你放心,那些都不过是子虚乌有的传闻。我保证我喜欢女人而绝非男人,况且孔明早已有娘子。”
“你没有娘子。”她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回答?他有没有娘子跟她有什么关系?她还真是恨不得立刻咬断自己的舌头,免得说多错多。
“对,我没有娘子,那是因为我一直找不到我想要的,唯一能让我倾心的人。”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好温柔,连吐息也变得急躁起来。“可是我现在找到了。幽儿愿意当那么一个人吗?”
什么?为什么是她?
她好震惊地用双眼瞪着他,好像看见了怪物。
“我不是你所期盼的那个人。”最终她故意淡化语气说出这么一句,一边移开那只动作太过暧昧的大手,一边抽回自己的头发,像是被猎人穷追不舍的猎物,“嗖”地一下缩到了床的最里边。
“你知道我所期盼的是什么人吗?”
“我不知道。”她答得飞快,也答得毫不迟疑,语气隐隐透着说不出的急躁与慌乱。
她是真的慌了,在现代活的那个十八年和在这个时代活的这十年中,第一次感到如此惊慌,而令她产生这样反应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幽儿,像你这么聪明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说的话似是叹息又似是无可奈何,再度伸手向她,抚摸她的头,从一侧滑了下去,握住一缕散乱柔顺的发丝。
也许他说得对,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些日子来他的意图是如此的清晰可见,让她清楚地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只是她不想给,更不想认真地去看清那份感情,她就是铁了心想要排除他们之间一切会有可能的机会。
“总之……你不会……是我想要的那个人。”她有些结巴,却改变了意思,企图要他知难而退。
她是知道的,知道得非常清楚。他要的是一个能够与他执手一生的人,可她不能,也不会是那么一个人。
“那么幽儿想要的是什么样的人?”
要帅、要多金、有车有房、温柔体贴又专情……
如果在现代她一定会毫不迟疑地这么说,可是在古代……
可是拜托,赵云不帅吗?就算没有穿越,从小到大她也知道他是个帅哥,在见到他以后这个事实根本就是完全不容置疑的。赵云不多金吗?一个将军就算要养十几二十个妻妾都没有问题,他还用愁那些在现代乱七八糟的问题?而且就这么多天对他的了解来看,他也很专情,而且绝对不花心。
他很好,真的什么都很好,只是她不能接受而已。
“有些事,你不懂。我不会要谁,也没可能去要求谁达到我想要的标准,因为我没有机会,更加没有资格。”
月幽兰今年十八岁了。身为月狐教的圣女每到十八岁都必须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完成使命,以往她所认识的那些圣女来了又走了,来来去去她已经记不清她们的面容,也从未听说过她们曾奢望过什么。
她跟她们是一样的,她必须要求自己跟她们一样,无欲无求,没有七情六欲,不会对任何一个男子产生感情,直到迎接自己生命结束的那一天到来。
既然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不可能的悲剧,那她为何要拖别人下水,让别人在她不告而别的最终仍然保留着那一份感情,对她牵肠挂肚?
“这些日子以来,我从不问你的身份,也不问你从哪里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她咬着下唇没有回话,而他似乎也并不打算等她回应。“我不在乎你的身份,就算你真的是曹魏的人我也不在乎。因为我觉得只要你像现在这样留在我身边,这就足够了。”
他似乎是打定主要了,怎么说都不听,非要来个死缠难打。
她顿时软倒下去,叹出一口气。“你是个好人,我真的不希望你死得太早。”
“为何总如此断言我会死?”
“我会连累你,死还不是最严重的,可能最后还会导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受折磨。这样子太痛苦,也太让我良心不安。”
“只有良心会不安而已吗?”
“啊?”她听不太懂他的意思。
他敛下眼帘,脸上似笑非笑的神色一闪即逝,随即浮现的是企图软化她的说服。“我不怕被连累。幽儿,都已经这么些日子了,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不。”就是因为太了解了才不想接受。
“不?”
“我需要时间,给我时间考虑。”不拒绝他不代表她对他有什么感情,只是因为她也想给自己一个试图操控人生的权利和机会罢了。
“好,我等你。”那语调不似等待,反而给她太过笃定的感觉。只见他转身往火盆里添了些木炭,让里头的火焰烧得更旺盛一些,也驱除了更多冰冷寒夜所带来的寒意。在准备离去之前这么对她说道:“今晚很冷,我一会让小梅多拿一张棉被过来,小心着凉。”
一句简简单单的“小心着凉”让她感觉到在这个时代里除幽蝶以外另一个人带给她的温暖关怀,让她心里泛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低头看着从枕头下取出的银紫色镰刀,她深信自己那颗就算扔进熊熊烈焰中燃烧也不会融化的心,此时已经出现了一道细小且不易察觉的动摇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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