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韩陆正好刚起床,拦住她:“这么早,上哪儿?”
苏七七“嗯”了一声,耳根子热了起来,说,“我很快就回来。”
下了楼,老远望去,正是那辆熟悉的SUV停在那儿,略略走近的时候停下,车里那个灰衣黑裤的人跨了出来,站在她面前,她不禁下意识的眨了眨眼。
怎么能想到,昨晚还在C区给她打电话,这会子,已经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从C区到B市,并不是个短的距离。
苏七七微怔地抬头,落入眼中的那张原本英俊的脸上有着风尘仆仆的痕迹,额前乌黑的头发有一缕不听话地稍稍翘起,就连身上灰色的大衣也起了褶子。
这样子,哪里还有属于温浮生的整齐与优雅。
温浮生握住她的手,替她打开车门,“哎,可以回回神了。”
苏七七坐上车,仍是有些恍惚的感觉。等他上车,苏七七看着他,满心疑惑。
“你怎么回来了?”她问。
她记得他说过,他外公那边的亲戚众多,每到春节的时候,就转得跟陀螺似的,压根脱不开身。
“哎哟,我真的饿的要命……你让我吃点儿东西再来盘问,怎样?”他笑了笑,启动车子。
昨晚上,电话里听着她这边热闹异常,原本该放心些的,给外公外婆问完安,却不知哪根筋不对了,脑子一热,便开着车出来了。
开到大院门口的时候,碰上江老家的老警卫,问他,说,浮生,这会儿不在家里陪首长啊。他笑笑,说,有点儿事,马上就回。恰又遇上小舅家的妙妙,刚同学聚会回来,一个劲儿的要跟他出去,他只好破了点儿财,给足了红包,封口加安抚,才甩了那小丫头。
连着开了一个晚上的车,到这里的时候,才凌晨四点。电话只响了一声,他便收了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
这小区附近没歇业的饭馆子,只有一家重庆酸辣粉,很小的一间铺子,里面只有四张木桌子,电视里还在重播春节联欢晚会,胖乎乎的老板看的津津有味。
两个人坐下来,温浮生要了两碗酸辣粉,又补充说,“老板,不放香菜。”
“好咧。”老板应着,又瞄了一眼电视,把烟掐灭,走到里面洗手。
苏七七担心他不习惯这样的环境,掏了帕子,替他擦干净桌子的边缘。温浮生抖着眼梢,眼底有着淡淡的阴影,双手直揉额角,眉间的倦意已盛。
她心头一动,突然想到,不禁问道:“怎么这么累,你是不是开夜车来的?”
恰好老板端着大碗的酸辣粉过来,汤头既辣又鲜,温浮生连着喝了两口,这才舒服的吁出一口气,说,“不然呢,你当我是飞过来的?”
“那怎么不回去补觉呢,就这么在外面等着……或者,你把我叫醒也是可以的。”她挑了一根粉,滑不溜秋的,热气透过大碗,熏的人暖和和的。
“我在车上睡了会儿。”温浮生呷着汤,淡淡道,“吃完,还得赶回去,让外公发现我落跑了,且不知道如何收拾我呢。”
这么赶回来,就为了跟她吃一碗酸辣粉?思及此处,苏七七垂下眼睑,半晌不语。
温浮生吃的很快,大碗见底的时候,歪了一下头,拿眼睨她,扬扬下巴,指着她碗里的,“吃不完,就分我一点。”
“哎。”苏七七眨了一下眼睛,“再要一碗好了。”
“吃不完浪费。”他说着,筷子已经伸进她碗里,突然又说,“你该不是嫌弃我吧?”
“我才没洁癖。”她低声说。
他懒懒的笑,从她碗里把粉夹出来,滋溜滋溜的送进口里。他低头吃的专注,任由她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流连。
结账的时候,温浮生挑挑眉,说,“这顿你请。”
苏七七不说话。
“不开玩笑的,我身上没现金。”温浮生压低声音,皮夹子打开来给她看。他的现金已经全被妙妙那丫头给打劫走了,一时给忘了这茬。
苏七七对上他认真的眼睛,怔住。
“我是被你叫出来的……我也没带钱。”她也压低了声音,一脸无奈。
温浮生瞪大眼睛看她。
这……叫什么事儿?苏七七咬住嘴唇。
“我给韩陆打电话,让他过来赎人?”她提议。
“不行!”温浮生否决,他扬了下手,“老板。”
“来咧。”胖胖的老板竖起手指,“两碗,十二块。”
真是一文钱憋死英雄汉,才十二块,偏生他们两人拿不出这十二块来。
温浮生清了清嗓子,掏出一张卡来,“老板,不好意思,我们两个身上没带现金,这个您先拿着……”
那老板接过卡,正反看了看,又打量两个人,苏七七脸都烧起来了。
“您放心,我跑不了。”温浮生又掏了名片,“大过年的,对不住您了,您要是肯相信我们,我让人送钱过来也成。”
老板摸了摸下巴,把名片跟卡又还给温浮生,说,“得,就两碗粉,我还是请得起的,甭搞的这么紧张。”
他呵呵的笑着,收拾碗筷。
两人面面相觑,只好站起来,再三感谢,又承诺一定把钱送来,老板摆摆手,又一瞬不瞬的盯着电视看了起来。
出了铺子,温浮生就拨了电话,让杜煦跑一趟,又吩咐顺便备点年货一起送过来。期间又有电话进来,问他在哪儿的,说老爷子开始点人了。他胡乱诌着,说在路上呢,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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