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并非纳里第尔草原上的人,但是她依然毫不犹豫的在这一刻跪了下来,而她和老巫医的举动也让一直处于呆愣状态的纳里第尔草原牧民们如同葱梦中惊醒过来一般的,高声附和起来。
他们对于巴木锐尔王的此番举动没有丝毫异议,相反在知晓了陆拾遗这位王后殿下对他们王上的诸多付出和牺牲后,他们很乐意支持王上的这一决定,也相信她以后必然会做得更好。
很快,整个铁匠铺外面就跪满了人。
一向懂得什么叫识时务为俊杰的蜀国刘王女尽管满心的不甘愿,但依然逼迫着自己埋下了高傲的头颅。
毕竟,她还要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
毕竟,该死的吴国陆王女还没有死!
在巴木锐尔王的坚持下,陆拾遗成为了纳里第尔草原上名正言顺的第二个主人。
这个主人头衔可和从前名义上的王后头衔截然不同。
从今日起,纳里第尔草原上的所有人都会把陆拾遗当做他们的自己人来尊重来爱戴,再无从前的半分隔膜。
因为她是他们王上亲自选中的伴侣,真正的,注定要携手共度一生的伴侣。
重新回到王帐里的巴木锐尔还真有几分恍若隔世一般的感觉,他看着面前熟悉的一切,几乎是用一种发自肺腑的声音说道:“拾娘,有那么一时片刻,我真的很害怕自己一辈子都没办法回到这里来了!要知道,这里的所有摆设都留存着你身上的迷人香气……我即便是稍稍一嗅都有可能因此而彻底发狂……”
他一面说一面把自己的爱人用力揽入了自己还有些虚弱的怀抱中,撩起她有些凌乱的发丝,去亲吻她雪白的如同羊脂暖玉一样的修长脖颈。
陆拾遗尽管被他吻得意乱情迷,但却毅然决然的婉拒了他的求欢。
“拾娘!”巴木锐尔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的蹭了蹭陆拾遗的脸颊,一双湛蓝的仿佛天空一样的眸子里仿佛随时都可能淌下伤心的热泪来。
陆拾遗眼里闪过一抹无奈的神采,她安抚性的在他好看的嘴唇上轻啄了两口,“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邋遢了?你忘了刚才我们在地板上又滚又爬的事了?就算是当真要做点什么,也得等好好梳洗再说吧,而且,”陆拾遗眸光陡然一锐,“我可不认为你有那么大的力道,居然厉害到连那样大的一个铁笼子都能够赤手空拳的掰开它!”
尽情领教了一把劫后余生滋味的巴木锐尔王在听了陆拾遗的这一番话后,脸上的表情忍不住的就是微微一变。
“究竟是谁有那个熊心豹子胆,敢对我们下手?”很清楚铁笼破了将给他们带来怎样可怕噩耗的巴木锐尔王眼神凛冽森寒的简直要杀人。
陆拾遗一边从袖袋里摸出趁乱带回来的半截铁棍,一边认真端详着它,用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说道:“这也正是我此刻迫切想要知道的。”
普鲁台台儿眼神空洞的在母亲和弟弟妹妹的哭嚎声中,看着自己的阿父被王帐勇士们用牛筋绳捆出了他们家的帐篷。
他的后背控制不住的渗着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的脑子里也在反反复复的重复着今日在铁匠铺前某人有口无心所说出的来的那一句:肯定是铁笼子出了问题。
肯定是铁笼子出了问题。
普鲁台台儿反复咀嚼着这句话。
铁笼子怎么会出问题了?
明明在交工前,阿父他们已经反反复复的检查过了。
还是说……
还是说……
一切真的如他所猜测的那样……是他那晚把蜀国的刘王女带进帐篷惹的祸?
因为真心实意想要娶刘王女为妻的缘故,普鲁台台儿这些日子没少探听与刘王女有关的消息。
其中最为让他上心的就是刘王女对王上的痴恋和她与王帐勇士乌巴赫之间的种种传闻。
普鲁台台儿从不敢小瞧女人的嫉妒心。
如果一切真的如他所猜测的那样……那么……他该如何是好?
是主动去王上面前投案告罪吗?还是……还是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眼睁睁的看着阿父以一个极为可悲的背叛者名声死在审判室里?
普鲁台台儿头皮发麻,口干舌燥的在自己脑子里天人交战着。
想着、想着,他到底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足,想要去找他心爱的王女去问个明白了。
很可能一切都是他胡思乱想了。
很可能这一切与他心爱的王女没有一点关系。
毕竟,王女们千里迢迢的来到纳里第尔,本来就是为了与他们的王上结百年之好的。
既然这样,刘王女会那般的仰慕王上,并且一门心思的想要嫁给他,做他的王后,也不是什么没办法理解的事情。
而且,那晚他把刘王女带去铁匠铺亲热的时候,对方身上除了衣服和女儿家都有的小玩意儿外,并没有别的可能对大铁笼造成损害的东西。
肯定是他多想了!
一定是他多想了!
普鲁台台儿脚下不停的拼命在心里说服自己,拼命把阿母焦急的问他去哪儿的呼唤抛在脑后,拼命的朝着王女所在的帐篷群走去。
他想,此刻的他,也只有呆在他心爱的王女身边,才能够稍微压下这满心的恐慌和忧惧吧。
普鲁台台儿找到刘王女的时候,她正被王帐勇士乌巴赫搂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细述情衷。
而他之所以能够在这里幸运无比的找到她,是因为在不久以前,他也曾经被她勾着小手指带到这一处罕有人来的角落里唇齿相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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