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启朝自己的小厮挥挥手,小厮带上来二十几位身着鹅黄色纱衣的秀美舞女,“皇叔,儿臣命这几位排演了一出西域舞蹈,请您鉴赏。”
鼓乐起,为首的女子竟腾空跃起,轻飘飘的臂缚倏然展开,随着鼓点那女子莲步轻移,从陛下面下掠过,其余女子紧随其后,倒好似是一个人跑,剩下的人追赶似的,只是她们身姿舒展,手脚灵动,观起来又是紧张激荡,又是美轮美奂。
一时间众大臣称奇声不断,安平帝也渐渐看了进去,几位舞女的身形越来越快,倒好似天神下凡一般,可佟柊的眉却愈发皱得深起来,郑逾明的眼睛也没停在妖娆的舞女身上,而是看向佟柊,不怪他们两个人这般,这些舞女的轻功,好生眼熟。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溯往教众!
未等到佟柊出言预警,闪亮的刀刃便猛地袭向安平帝,为首的女子敛去了妩媚的神情,满身的狠绝杀意。
异变突起,众大臣惊愣之下竟不知该如何是好,更有甚者吓得闭过气去,
佟柊的春翡出鞘,飞扑向安平帝的方向,却被其余的舞女阻了脚步,禁军都在外围,此刻调集最快也要一刻钟,郑逾明和佟柊带来的暗卫下场加入战局,可一则人数少于舞女,二则离安平帝距离过远,眼看着刀刃径直向安平帝刺去。
安平帝虽然久坐明堂,却也不是没学过武,危机之下扛起手边的玉如意,勉强阻了最初的一刀,可刀刃还是刺入肩膀,一时间鲜血直淌,为首的舞女拔出尖刀,眼瞅着第二刀便是避无可避。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湖蓝色的身影飞扑而至,鲜血炽烈地溅开,身影颓然委顿,也便是这么一阻,佟柊已经结果了缠住他的舞女,杀至安平帝眼前,和为首的舞女缠斗在一起,那舞女轻功不弱,只是论起杀人的功夫远不及佟柊,十招之内便被佟柊佟柊重伤倒地。
“阿堇!”安平帝的眼前满是鲜红,他看见失了血色的唇轻启,却听不清那个人儿在说什么。
那个人儿说,“瞬璟哥哥,努力加餐勿念妾。”她在笑,美好的容颜被血污衬得更加迫人“我终于再不欠你了。”
“快传太医!”安平帝失了知觉,再不知道今夕何夕,他回到了年少轻狂的少年岁月,偷偷地跑出宫,想去猎场射箭,却偶见一个鲜衣怒马的红衣女子,一匹纯黑的大宛驹在她胯下奔驰,长弓拉满,箭在弦上。
笑容张扬美艳,眉眼却生得温婉动人,纵马驰骋,那日的天有些阴沉沉的,早起便像是要下雨了,可这姑娘点亮了这片天,或许她该是太阳下凡成了精。
“姑娘好骑射!请教姑娘芳名。”安平帝,不,还不是安平帝,是锦王卢瞬璟,负手立于猎场边,一株柳树下锦衣的公子眼睛里还盛着鲜明的喜怒,他年少的时候也曾这样为一个姑娘倾心。
“你又是何人?”姑娘不答反问,坐在马上高高地望下来,骄傲而不失英气。
“在下勋王之庶子,卢音。”皇家中人惯会唬人,第一次认识姑娘才不要告知自己的真实姓名。
“在下楼氏次女楼辛雅,世子好。”可是谁说只有皇家中人会骗人呢,鲜妍的姑娘也没有和盘托出。
“明日还在此处,可否再见姑娘?”卢瞬璟生得其实颇为端方,这样的话说出来也不清狂,倾心相慕罢了。
“一言为定。”姑娘骑着快马离去,留给卢瞬璟一个艳丽鲜活的背影,他目送着姑娘离开,仿佛心里也被照亮了。
他们总是约在这个猎场相见,练练骑射也好,说些闲话也罢,情愫慢慢地爬上心间。
“雅儿,我有个事儿想与你商议。”手里攥着香囊,紧紧地藏在袖里,捏得他指节生疼,一双眼睛只敢直勾勾地盯着地面,不敢凝视姑娘美丽的双眼。
“世子先别说,不如让我说吧。”姑娘细软的手指突然点在了卢瞬璟的唇边,脸颊飞红,却执意抢先着开口,“世子可知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话说完姑娘便小跑着离开,却不见了初遇那日的英姿飒爽,“我定当上门提亲!等我!”
情之一字,乱人心曲,有些重要的事竟也忘了提。
先皇殿外跪了十几个时辰,终于换来父亲的首肯,楼氏长女卢瑞堇嫁与长子卢瞬珏,次女卢辛雅嫁与次子卢瞬璟。
便都错了。
心心念念的姑娘成了嫂子,她开始自称妾身,后来是本宫,再后来又成了哀家。
她唤他三弟,终于唤他陛下,却再不能唤他夫君。
阴差阳错的嫁娶,哄骗了四个人,倒不知该归咎于谁。
“皇上如何了?”皇后楼辛雅坐在榻边,面上全是焦灼,心里怎么念的却无人知晓。
“回禀娘娘,伤不在要害倒是无妨,只是刀上淬毒,药性猛烈,一时难寻解药。”太医院院正跪地回禀,语气瑟缩,生怕娘娘一个不满意便砍了自己的脑袋。
安平帝遇刺,元皇后挺身而出,她这个皇后岂不就成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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