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不关你的事，难不成是看到本小姐给你的同伴送信却不给你，便嫉妒了？”左玥岚轻哼了一声，语气轻慢又不屑。
“若说嫉妒呢，也该是小姐嫉妒我二人，这纸条烦请小姐收回吧，小姐刚刚出言中伤的却是我的心上人，再多说下去，便真的是自讨没趣了。”龃龉之间热气腾腾的粥便端上了桌，佟柊边说给郑逾明布好了汤匙和筷子。
“你们？”这一次左玥岚的脸红了，哼了一声便不再多言，和她的几个伙伴声势浩大地离开了粥铺。
郑逾明目送着几个姑娘离开的背影，“我觉得左玥岚会是和亲的第一人选。”这一句他压低了声音，话里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惋惜，“这一去便是山长水远，再难归故国了。”
“说起这个，你今日何苦在朝堂上和蒋霖那个老匹夫针锋相对，他说的话陛下必然不会采信的，让他一个人当跳梁小丑也就罢了。”佟柊尝了一口粥，果觉米香软糯爽口，甚为好喝。
“南境死过太多无辜的百姓和军士了，军士都是父亲丈夫和儿子，那些稚嫩的孩童和凄惨的妇女，我见过太多他们的尸体了，不能总是这样死人。”郑逾明叹了口气，鲜香的虾仁也失了原本的吸引力，他举着汤匙却下不去手。
佟柊见他失了胃口，拿过他的汤匙舀了一勺鲜虾粥，送到郑逾明嘴边，“难得一起吃个早膳，不提政事，好好吃饭。”
郑逾明张口含了这勺粥，鲜美的味道充斥在唇齿间，一下子也便有了胃口，自己接过勺子，“其实我也知道这事有古怪，一是没有递国书，二是没说明求娶的彩礼，这都不是两国邦交应有的礼制，今日陛下也是试探之意多过征询意见，可蒋霖那话说得太过轻易，我总是忍不下。”
“谁不知道他是个纸上谈兵之辈，只是你刚刚提到的宁息伯府是和亲的第一人选倒是没错，陛下没有适龄的公主，及笄了的公主都已经定了驸马，剩下的都是稚童，几个皇亲家里更是连郡主都没有，剩下的伯爵勋贵家中只有左玥岚盛名在外又尚未婚配，我要是宁息伯，就立刻给她定一门亲事。”京中的局势明晰，左玥岚还这般张狂，可见也是让宁息伯给宠坏了的大小姐。
“但愿宁息伯也听懂了今天陛下的暗示吧，陛下心里是不愿这次和亲的，我总是觉得陛下提到的夜国使团和大婶提到的那批夜国武士并非一路，否则也不至于到了京城就没了踪迹。”郑逾明夹了一块桂花糕，尝了一口便觉得甜腻，却也不好就这么搁回碟子里，便只能勉强小口吃着。
“他们应当是有所谋划，近日总归是要警醒着，”佟柊接过郑逾明吃了一半的那块桂花糕，“我最近派了阿筝在你们府里监视，你若是发现了他也别声张。你也吃不惯桂花糕，别浪费了，还是我代劳吧。”
“你怎么就这么爱甜呢，我自然知道，只是我大哥也是个极其心细的人，让你的手下警醒着些，别让他发现了。”郑逾明还是拿了自己更喜欢的紫薯馒头，吃得颇为畅快。
最终本来打算不提政事的一顿早膳还是因为半路里杀出来的左玥岚变成了大谈政事的辅助，两个人便都觉得有些扫兴，用过了早膳便各自散去，忙自己的事端去了。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往前推着走，佟柊白日只派阿筝去郑府蹲守，夜间就偶尔会去郑府过个夜，当然是极掩人耳目的。
郑振理是个谨慎小心的人，这段时间只出过府两次，还都只是去了同一家书肆，买了几本医理的书，阿筝和几个暗卫都仔细地跟了，却没发现什么异常。
“主上，您说会不会是我们搞错了，他的行踪太正常了，并没有接触任何可疑的人，那家书肆也极是普通，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阿筠汇总了这几天阿筝他们汇上来的记录，颇为困惑，他倒也不是怀疑佟柊的判断，若是真的是狐狸，总会露出马脚的。
“坟典肆在城南，郑府在城西，城西有名的大书肆像我这种从不看书的都能说上来好几家，你说他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折腾到城南去？而且你注意到了吗，他去书肆是七天一次，坟典肆一定有问题，派人给我盯住了。”佟柊扫了一遍那些记录，“他们汇上来的都是零散的信息，你要能透过零散的看见其中的规律，以后你要整理好了再给我看。”
“是，主上，我们现在要不要直接去把书肆封了，直接搜查一下。”虽然佟柊语气很温和，可是阿筠还是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自己到底还是做不好。
“你还年轻，慢慢来，我们现在无凭无据的就封了书肆，只会落下把柄在别人手里。”佟柊看重阿筠的是他的心性，而不是能力。
“那现在属下就先派人盯着书肆，尤其是盯住了书肆的掌柜的和伙计，看看他们又和什么人接触。”阿筠试探着问佟柊的意思。
“嗯，去办吧。”佟柊满意地点了点头，“哎等一下，你去给郑将军送个东西，悄么地别惊动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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