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逾明不记得自己是何时睡着的了，他是被佟柊起床的声音叫醒的，“吵醒你了，抱歉。”天色还未曾亮透，夕阳的余韵在天边烧，屋里没点烛火，暗中掺杂着几许橙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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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我们赶紧收拾收拾出发吧。”佟柊从郑逾明身上翻身下床的时候，郑逾明就醒了，还有一些不可明说的感觉，也醒了。郑逾明自己尴尬，也怕佟柊尴尬，索性闭着眼睛装睡，一直到佟柊走到桌边开始束发，才缓缓睁开眼睛。
“嗯，为了保险起见，你的玉佩暂时放在我这里。”佟柊扬了扬手中的墨玉佩，郑逾明竟不知道他是何时取下的。
“好，你的那个新的暗卫头领，已经出发了吧？”郑逾明爬下床，用发带把头发束高。
“那个，还得麻烦你，继续装成我的…面首。”佟柊说出这话时也很尴尬，他不好女色，也不好男色，更是没有些风流债，突然多了个面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啊？”郑逾明愣了一下，束了一半的头发散开了，“那…我需要做什么吗？”
“头发不要束了，就散着吧。”佟柊从背后打量了郑逾明一下，“要不再换身衣服吧？”
“那面首应该穿什么？”郑逾明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佟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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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其实我也不是非常清楚，但我们有办法弄清楚。”佟柊站起身，“麻烦你，衣裳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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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逾明的手愣在半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紧张地吞了一口唾沫。
“我不会真的对你做什么的，你大可放心。”佟柊拉过郑逾明，一把扯下他的外裳，刺啦一声，扯坏了领口，“躺回去，把中衣也脱了，扔到地上。”
郑逾明愣了一下，像个提线木偶似地躺回床上，把自己裹进被子里，把中衣脱下来，扔在地上，佟柊走过去，一把拉下郑逾明一半的被子，“你也没必要这么害羞吧，快躺好。”佟柊又把床边的幔帘放下，中衣也扯开一条口子，随意扔在地上，接着把自己的外裳敞开，晃到楼梯口，“小二哥，上来一下。”
随后坐到桌子旁边，一脸不耐烦地等着小二进来，“小二哥，你帮我置办两身成衣吧，快一点，我赶时间。”抓起一锭银子就塞进小二手里。
“哎，您有什么要求吗？”小二觑眼看到地上的中衣，了然地把头低下去，不敢乱瞟。
“两套中衣，两套成衣，颜色嘛，”佟柊顿了一下，“要什么颜色啊，旸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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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所当然地没等到幔帐后面的回答，佟柊看了小二一眼，掀起幔帐，坐到床边，“别赌气了，不能不穿衣服啊，咱们还有事呢。”手底下不动声色地拍了郑逾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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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逾明只露了一双眼睛在被子外面，说出来话声音有些闷闷的，“还不是怪你。”
“好好好怪我，我错了，今晚保证不闹了好不好，就要白色的吧，给我用上好的绸缎。”佟柊很会在该压低声音的时候用暧昧的语气，听得小二和郑逾明都渐渐脸红。
小二拿了钱，很快便回转，捧了两件雪白的棉质中衣和两件蜀锦的白色窄袍，腰线收得很工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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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逾明换上衣服，腰上还有些瘦，颇紧地贴在腰上，束出他劲瘦的腰线，衬得他平白无故多了一丝英武的媚气，佟柊帮他把头发束起一半，散开一半，二人简单用了点早膳就上路了。
这一路到西境还要再住最起码两日，佟柊认为一路上还会有人接应，所以坚持每一个大城小镇都要进去看一看有没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这么一路边看边走，四日以后才到了西境六州里最远离边境的陇州，“旸昭，这个地方应该是来对了。”和山陵县一样，门口聚集着不合常理的商贩，到处藏了刀具，紧盯着往来的人群。
“不知道这次又会变成什么花头。”郑逾明低声与佟柊耳语了两句，当然是以外人看来极暧昧的样子，这几天郑逾明算是见识了佟柊登徒子的一面，他说起那些肉麻的话竟毫不脸红，甚至可算得上是信手拈来，而郑逾明也由一开始的说一句就脸红，逐渐变得可以呼应佟柊的肉麻，人真是会变的。
郑逾明时常觉得，先动心那个人好像不是自己，好像佟柊真的喜欢自己。
可到了无人的地方，佟柊的眼睛又会变成原本的冷漠，一个眼神就能不动声色地推开他。
陇州的风土已然和京城相去甚远，人们都说着更粗粝的方言，不像南方的温软和北方的标准官话，倒是显得更原始粗犷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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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熙，你看那个地方，不太像陇州的建筑风格？”郑逾明看向远处的一个木质榫卯结构的楼，不同于陇州大多是泥质的土方垒的房子，挂着华丽的红灯笼，倒像是京城的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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