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
这种感觉和昨天很像，都来自周笑脑域深处灰色灵海。
拐角的店铺由于位置不佳，商品繁杂，生意一般，门可罗雀。
周笑故作挑选，扫了一圈，最后选定：“掌柜的，我要这几样。”
“两份药材以及一条铁木？总共十七银币。”店铺掌柜似乎感到没什么油水，撇了撇嘴，不耐烦地吩咐伙计打包。
周笑突然发现了一件尴尬的事——他没带钱。自从和徐守云合伙后，徐守云便成了他的钱袋子，他所有的钱都放在徐守云那。
“掌柜，我身上没钱。不过……”
周笑还没说完，掌柜的眼睛已经翻了起来。
正当这时，女子意外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是……周笑？”
周笑一直全神贯注观察铁木，并没有发现有人靠近。
可当声音响起，他的脑域中立马倒映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转过头，周笑看向那个一身雪白的清丽少女：“林诗语，好久不见了。”
少女今年十六岁，比周笑大两岁，出身于琅琊城三大世家之一的林家。林家和周家同为琅琊城顶尖世家，关系向来不错。
林诗语和周笑的成长轨迹差不多，她身世比周笑还要好一些，出身于林家旁系远房，在家族考核中一鸣惊人，进入核心圈子，受到家族重点培养。
周笑之所以认识林诗语，是因为他们差点成为相亲对象。
家族虽不会为非主家嫡亲子弟指定婚事，却会时常安排相亲，用这种方式将潜力子弟留在家族中，避免人才流失。周笑和林诗语虽然年纪都还小，可因轨迹相似，出身背景相近，潜力惊人，于是被家族安排见面。
没想到林诗语见都不见，直接拒绝了这次相亲。
她的拒绝理由也很充分：她林诗语注定不会蜗居小小的琅琊城，更不会看上琅琊城里任何一个少年，就如云上青鸟，永远不会和林下灰雀为伍。
她的这番话实在太过张狂刺耳，一度让周家少年辈们很没面子，可周家高层又岂会和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计较，一笑了之。周笑和林诗语的相亲，自然也黄了。
那年的林诗语，无疑是琅琊城中最骄傲的天才少女，她也有骄傲的资本。
仅仅第二年，林诗语就被位于天风国和望海国之间的药王谷破格录取，成全了她的雄心壮志。
后来周笑虽也进入天鹰学院，可和走出天风国国门，进入大型跨国道场的林诗语比起来，略有不如。
……
时隔两年多，风灵广场，地下二层的店铺前，两人再度相遇。
“是啊，好久不见。”林诗语上下打量着周笑，眼神微微复杂：“你的修为怎么……看来你这些年并不如意。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过得还行。”周笑耸肩，他练习了天涯帝宗的呼吸口诀，已能藏匿道能气息，林诗语误会也是正常。
林诗语只当周笑嘴硬要面子，没再追问，幽幽一叹：“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当初一直很看好你。琅琊城同代中，除了你和我，并没有几人是靠自己的实力被修行道场看中……没想到你也发生了变故。”
周笑有些意外，他听得出林诗语的惋惜是发自真心，仔细一看，她的眉宇间已没有了两年多前的桀骜不驯，锋芒收敛，隐隐有郁结之色。
果然，时间和环境最能轻易改变一个人。
“哟，林师妹和谁聊得这么欢呢？怎么，今天居然这么快就完成任务了？”
少女透着得意的声音，伴随着阵阵脚步声传来。
林诗语脸色微微一变，虽然很快恢复正常，可还是被周笑敏锐捕捉。
吞食了第五关的神奇火丹后，周笑的感觉愈发灵敏。
周笑抬头看去，只见是一名穿着华美的靓丽少女。少女年纪和林诗语相仿，身旁跟着几名年轻男子，前呼后拥，派头很大。几名男子中，为首的是一名玉树临风、手摇折扇的贵公子，正和靓丽少女有说有笑。
“什么任务。”周笑随口问道。
“你有没有听过‘药王谷到，寸草不留’？我药王谷弟子每到一处，都会进行扫荡，探寻天材地宝。找到的天材地宝价值越高，获得的道场积分也会越多，这是我们药王谷的常规任务。”林诗语道。
周笑没有多说什么，光从林诗语郁郁的表情便能看出，她今天的任务完成得并不好……甚至不仅仅是今天一天。
察觉到周笑目光，林诗语脸一红，低声苦笑：“好吧，你也看出来了，我在药王谷其实也并不得志。我刚进药王谷，就被天海国的小郡主盯上，处处打压。谷中规矩森严，她在谷里不敢做什么，可外出试炼却总会仗着手下人多势众，抢我任务积分。我的药理成绩早已达标，可任务积分不够，至今还是普通弟子……说起来，我的境遇比你好不到哪去，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外面的世界看似精彩，实际上却无比残酷。”
周笑点了点头，心道林诗语确实变了，她说出这些话，也是在变相安慰他。
“林师妹，你还没回答师姐，今天又找到几件天材地宝了？”靓丽少女走到近前，玩味一笑。
在她身后，几名黑衣人扛着大包小包，装满刚淘到的天材地宝。
相比较她，林诗语手里那袋稀少单一的草药显得格外寒酸。
“周笑，你先走。”林诗语压低声音。
没等周笑说什么，摇着折扇的贵公子突然问道：“掌柜，他们在买什么？”
“他啊，想买这几样。”掌柜一脸嫌弃，转向周笑面带嘲讽：“我说你没钱乱买什么东西？”
“蛇灵草和空叶花？都是最低等的炼药材料，加起来连五个银币都不用吧？任务规定，寻找到的每样奇花异草，真实价值不得低于五个金币。林诗语，你这么做是疯了还是傻了？”小郡主长叹口气，连连摇头。
“林师妹，你这是公然挑衅任务规矩啊！好大的胆子！”
“就你这水平，还想和郡主争夺精英弟子名额？早点滚回家吧！”
“听说林师妹颇受几名师兄中意，或许可以通过另外的方法晋升精英弟子……你我都懂的。”
小郡主身后，那几名普通男弟子也跟着奚落起林诗语，说得一个比一个难听。
林诗语低着头，身体微微发抖，脸色泛白，紧抿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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