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跟动物其实一样,都有好逸恶劳的惯性,一处混熟了,就轻易不离开舒适的巢穴,人心、私欲,只要摸住了这两者的脉门,就无往不利,嘿嘿……
回去见易家人在连夜收拾准备天明就回去,以为老太太还不满意,就皱眉去了后院。
抓住一个易家人逼问老太太到底哪有啥怨气,自己都违心答应了,还闹?
“老祖宗是怕恶了掌门仙师,伤心难过,又心知乱了规矩,怎好再去联华山?”
原来是这样。
易青连忙去拜见劝说。
“你真的不怪我?”
“看娘说得,您生我养我,这点小事就伤了母子之情?那儿子岂不是禽兽,不,连禽兽都不如?”
老太太强撑的架势土崩瓦解,眼泪汹涌而出,胸中的憋闷烟消散去,她梗咽的伸出手去扶易青起身,“我的儿,娘,娘这次违了你心意,你不怪我就好……快起来,地上凉,让娘好好看看,我的儿,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如此,母子间的一点芥蒂尽去。
翌日,日上三竹,易母精神矍铄的登上太极门的二阶兽船【比翼鸟】,在易青的陪同下和百余修士军阵的护持下,浩浩荡荡的向联华山飞去。
南望山坊市被抛在身后,远远看到管松等人送别的小黑点消失不见,转身又见石庆子等被罢了差事的诸人止不住的喜色,像是为终于卸掉这身麻烦差事而欢欣鼓舞……唉,都是命中的缘法,有人筑基有人一辈子蹉跎,资质只是一个方面,心性占的比重也是很大的。
前世不是有句话说,性格决定命运吗?
回去还要为这些不争气的人寻个差事,既要够清闲,又要够清贵,还要有油水,没办法,易青欠他们的。
“娘,过了此山,前面就是联华山地界了。”
“好,好……”
“这些都是儿子二十年挣扎出来的局面,您老看如何?”
“好,好,好地方,好气派。”
“哈哈……当初在沙河坊,你不是羡慕何玉的老子娘被何玉领着逛了沙河坊,暗中埋怨我吗?这次儿子就带你巡游联华山,好好威风威风,一偿当年的遗憾。”
“瞎说,娘啥时候羡慕过?”
“您老嘴上不说,心里藏着,当谁看不出来呢。”
“你就编排我……说起何玉,她娘走了有十来年了吧?可惜了,那位老姐姐挺慈和的一个人,瞧着也健硕……我记得她是四十六岁生的何玉,我也差不多年岁生的你,一样的福气,不一样的命……何家怎么样了?可有人登仙?”
“没,他家人口太少,兴许还要等个十来年。”
“家里没个仙师,日子想必过得苦,你多看顾一些。”
“儿子省的。”
易青的宗旨是,要么不做,要做就一劳永逸,既然要尽孝,就一股脑做全了,弥补这些年的亏欠,让老太太好好享受一下‘太后娘娘’的风光。
况且也没几年了……
左右花不了多少时间,就命兽船改向,绕着联华山尽游治下地盘,将一众仙凡众生都看个遍。
老人家嘴上不说,自然是高兴的,年轻时的精力似乎又回到了身上,每到一处,听易青讲解,频频点头,又有各处奉行、执事并凡俗各姓上船问候,仙师由易青接待考校,凡俗通通到她老人家座前拜见,三天来往不绝,好不热闹。
第二天贺柔听到风声,赶忙过来拜见婆婆,又是另一番热闹场面。
如此,将老太太哄的舒舒服服,第四天才抵达联华山,早有各家各姓等着觐见老封君了。
因一介凡俗,联华山一改考功问过带来的紧张气氛,过节一样的喧闹起来,麾下附庸听闻他如此尽孝,不屑者有之,非议者有之,暗中嘀咕者也有之……大多数都是不以为然的。
仙凡有别,老死不相往来,虽不是让修士绝情忍性,却有一番智慧考量在的。
大道修行只是一个方面,修真残酷,无数人竞夺上游,你如此在乎凡俗亲眷就多出个把柄和软肋,指不定就被人拿住要挟,成了相互拖累,害人害己,得不偿失。
但老太太寿数大限快到了,最多十来年就要天人永隔,再加上太极山那边相对安全,易青就恣意了一回。
回联华山的当天晚上,创始各家总算找到机会彰显自家身份地位不同了,各家族长轮番上山,十姓外的各姓各家急的心急火燎,都找不到凑到老太太跟前的机会。
凡人领主一直由沙溢担任,原治下人口简单,大家都知根知底,但历次入门的修士带来的凡俗已经超过原来的人口族群主体,老人、新进,不可不能不产生矛盾,沙溢尽偏着老人家族,引起了新人各姓的普遍不满,领主之位,已经有点坐不稳的架势。
再加上沙溢的年纪也快八十岁了,他可没有【小还丹】可用,眼瞅着就是这几年的时间,到时候凡人领主之位花落谁家,又是一番明争暗斗。
如此种种,共同造就了此刻的喧闹,太极门麾下整个凡俗十七万人口,都被牵动。
不好明着为老太太办接风宴,易青就以晋到筑基三层的名义,让门中上下好好热闹了一番。
宴席散去后,不知哪家凡俗为了讨好老太太、讨好掌门仙师,放起了河灯,说是替易母祈福。
当成千上万的河灯从上游途径联华山飘摇而过,整个【离水】都被点亮,联华山山顶都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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