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君前辈自有其打算，岂是我等小辈可以置喙？”
这迟晨曦瞧着是个浓眉大眼的，而且名号还是“阎罗太岁”，谁曾想这人拍马屁的功夫才是最一等一的强。别说泰皇洲一众跟他熟悉的人，就连何言笑听着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水清浅却没太多顾忌，接着好奇地问道：“元君为何不亲自出手剿杀吞天蟾？”
“因为跟净昙九色鹿有关。双灵封印前，相互共生，才是最大的麻烦。元君并不希望伤害到净昙九色鹿。”
迟晨曦虽然嘴上吹得凶，但他心里实际对潘元君这般处置有些不以为然——反正净昙九色鹿已离死不远，才决心玉石俱焚，让它们两大灵兽一并陨落，说不准才是根本解决问题之道呢。
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何言笑一瞧潘元君居然在乎净昙九色鹿本尊的死活，顿时心下一安暗中传音问：“不管潘元君对靖安司曾经的同伴有什么看法，起码在大是大非上应该不会为难咱们。对吧，糯米滋？”
“咿呦……”
鹿米瓷仔细考量了一会儿，却不记得净昙九色鹿跟潘元君关系有那么好，不由心虚不答。
而因为沈旭的存在，他对暮汐洲的情况还算了解，讲解了一番后，众人很快把视线集中到了鹿米瓷身上。
只是众人跟这头圣鹿不熟，而且地位够不上接触潘元君，纯先当瞧个新鲜。鹿米瓷索性就假装无辜，反正当自己是个透明纯洁的孩子，才不理会何言笑以外的其他人！
“废话这么多，我们又不是来听讲古。直接说千面在哪不就结了？”
“隐妖窟。”
“隐妖窟？”
那只汲汲营营提升自己防御力的机巧孔雀，最不想浪费时间。可听到这么一处所在，鲁逸纶主仆却都半信半疑，道：“阎罗太岁你是认真的？”
“如果不是那个地方，千面怎会一直平安无事？”
迟晨曦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说道：“定法会跟隐妖窟的那两位有协议，不允许跨越两阶以上的不对等争斗发生。何况，伏魔谷与隐妖窟亦有所往来。”
“可现在谁都知道伏魔谷不比往日。”
鲁逸纶非常较真地说道：“没了顶梁柱的伏魔谷，已经不够资格与隐妖窟平等对话。谁知道陆长老的面子，人家还给不给？”
“至少定法会的面子隐妖窟得给。”
“这……”
虽然被人一再贬低，沈旭涨红了脸却又有些无可奈何。就算这里面的“同龄人”，有些还没他修为精湛，法宝众多。可大家拼家私的真正底气，仍旧是列位食物链最顶层的“了神通”。
彼此之间地位悬殊已分，这就是泰皇洲的规矩！
无怪沈旭这几年心理不平衡……
不过，何言笑对他这样的公子哥，从来没有多余的共情，视若无物地问道：“意思是，隐妖窟里有两位了神通级的大妖对吧？它们跟墨渊玄鳞鲧比谁厉害？”
“纵使不比墨渊玄鳞鲧，但，言笑你应当没见识过完全的墨渊玄鳞鲧吧？”
并不清楚简素已突破到了神通，就连邵蕊珠亦只当击败福嬷嬷的简素，乃是占了点后手便宜。而自得知何言笑的身份，邵蕊珠无疑已经利用空档，收集到了相当情报。
“别叫得那么亲。”
不管怎么样，何言笑都对邵蕊珠敬谢不敏，皱眉思索道：“墨渊玄鳞鲧或许不比曾经，但他死前的殊死一搏，仍旧令鱼芷菡前辈大感棘手，岂是你能想象得到的？”
沈旭都吃了一惊：“怎么，墨渊玄鳞鲧死前仍能压制洞微五子当中的翘楚鱼前辈？”
“不好说。”
何言笑点到为止，不可能去揭鱼芷菡的底。可墨渊玄鳞鲧险些靠黑莲疫种翻盘，让鱼芷菡吃一个大亏倒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更遑论，最终消灭墨渊玄鳞鲧还是靠着各方协力？
邵蕊珠深思片刻，不复之前轻佻，而是郑重对待起何言笑来：“隐妖窟那两位成道在鱼前辈之前，但比起实战很难分出高下。然而就算分不出高低……人家也是两位。”
“这我信。”
何言笑向赵怀安询问道：“老赵，明知道千面在里面，怎么那些长辈不进去抓人？”
“伏魔谷提议，为了之后的碧落吞天蟾分配权，让小辈们磨砺一番亦算是一桩美事。”
“懂了。”
挑明了讲，泰皇洲一众强者并不觉得杀不死碧落吞天蟾。权当吞天蟾千多年没死，都是潘元君有意保护九色鹿性命的缘故。
所以眼下要分猪肉了，大家就差愉快地开席设宴了。
既然如此，干嘛不让门下出来历练历练？
至于曾经潘元君不让杀，现在反而让了的理由却很简单。
鹿米瓷的情报只怕已到了她老人家手里……只要能保住九色鹿一线生机，当然没有再留吞天蟾完好无损的道理。
饶是碧落吞天蟾常常接受黑日真宗的血祭，从暮汐洲第一例发生以来，在外留下诸多分灵。碧落吞天蟾的分灵很难突破还胎，乃是何言笑在化象城就已经确定的事实。
只要它不复了神通的威势，纵使本尊陨落、分灵残存，碧落吞天蟾苟延残喘，却也无伤大雅，至少几百年无法作乱。
几百年后的净昙九色鹿又是什么水准。天下又会发生什么变化，根本谁都无法预测。潘元君只想向前看，却不必瞻前顾后，该下杀手就下杀手！
“明白了。”
何言笑眼下只剩一个疑问：“隐妖窟为什么要包庇千面，是否会惹来不是我们能匹敌的妖物？”
“不会。”
赵怀安一拍光头道：“那两位大妖只看重利益交换。而没有任何利益，值得它们替千面火中取栗，从而得罪泰皇洲诸多顶层势力。”
“说的过去。”
看赵光头条理清晰，讲得很有掌法。何言笑不再疑惑，而是格外现实地问道：“假如我抓到了千面，我这种外乡人能拿到什么好处？”
“好处?”
“伏魔谷甩了包袱，你们拿到了吞天蟾身上的材料。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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