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我的手，随时都是一副保护的姿态。
我这才安了安心，随即问胡奶奶。
“胡奶奶，你怎么一眼就认定我中了尸毒？”
“四十年前，我也被僵尸咬过。”
“又是四十年前？”我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这个时间了，“四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胡奶奶看了看黑暗的天，忽而一笑，“那一天，也是这样的夜晚——”
胡奶奶给我们讲述了四十年前的一件事。
那天晚上，她从安奶奶家回来，然后遇到了一个受了伤的年轻人。
她看他可怜，就把人带回了家，胡家虽然是做生意的，但胡奶奶的婆婆曾做过赤脚医生，所以就在家里替年轻人医治了。
年轻人被医治好了后，就留在了小镇上，在胡家的帮忙下，进入胡家的店铺帮忙，然后认识了来投奔胡家的一个远方亲戚，胡雅儿。
女孩很腼腆，年轻人很喜欢她，不久之后，两人就结婚了。
但没过多久，女孩就意外去世了，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怀着八个月大的孩子。
年轻人很伤心，找来道士作法，希望女孩可以安息。
可谁料，在出殡前一天晚上，灵堂里传来怪异的声响，然后守灵的人发现，女孩的肚子被破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婴儿。
那个婴儿会哭会闹，长得也和人一样。
年轻人见了，以为是妻子不忍他一人活着，所以才生下这个孩子，因此他抱着孩子，开始抚养。
这事，在小镇上被传了出去，镇上的剃头匠说这孩子是尸体死后产子，是为不祥，需尽快处理。
可年轻人不肯，他开始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日里都只陪着这个孩子。
日复一日，在某一天晚上，有人意外地看到男人抱着孩子出门，第二天，附近的人家，就有人家的家禽被吸干了血。
这事，本来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山上的黄鼠狼做的，可是接连数日，都没有捉到黄鼠狼，反而好多人家的家禽都遭了秧。
那时候，家里的家禽，不仅是用来下蛋，维持生计的，还可以拿出去卖，总之都是钱。
被接连这样破坏，怎么可以？
所以那几家人就联合起来，誓死要看看到底是黄鼠狼做的，还是和年轻人有关。
结果，在那天晚上，他们看到年轻人抱着孩子出门，去了一户人家。
他将孩子放在地上，任由孩子去啃食家禽之血。
所以根本没有黄鼠狼，一切都是那个孩子做的。
加上前段时间，镇上对那个孩子的议论，那些人就觉得不对劲，然后一部分人留守，一部分去找了剃头匠。
结果留守的人惊扰了年轻人和孩子，等其他人带着剃头匠来到那处的时候，那些人都死了。
被咬死的，脖子上有两个黑色的小洞，全身的血，也都被吸干了。
而夜色中，年轻人抱着婴儿，眼睛一绿一红，嘴巴上都是血，尖长的獠牙，在夜色下，闪现着可怖的异色。
剃头匠一看，便知这是僵尸，没敢阻拦两人，就让他们离开了。然后把那些咬死的人，全部火化了。
做完这一切后，剃头匠代表众人，去了胡家。
毕竟人是胡奶奶带回来的，孩子的母亲也流着胡家的血。
但剃头匠没有和胡家吵闹，只是和胡家当时的当家，胡奶奶的婆婆关起门来说了一会儿的话。
最后胡家婆婆就给了胡奶奶一样东西，叫她和剃头匠一起去找那个年轻人。
不过在临行前，胡家婆婆给胡奶奶喝了一碗很难喝的水，喝完才放了人。
“然后呢？”
胡奶奶的故事很长，但却很吸引人。
我听得入迷，她却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
“我不记得了。”她摇了摇头说，“我只记得当时去了他家里，然后我被那个孩子咬了。之后我就失去了意识，等我醒来后，孩子不见了，年轻人则死在了地上。从此之后，镇上再也没有了僵尸。”
“你怎么会被咬了没有变成僵尸？”
“很简单。”析木说，“她婆婆给她喝的那碗水，是用盘古印净化后的水，喝下去的人，百毒不侵，而且体内还留有盘古印的气息作为守护。我猜，她婆婆是看中了她纯阴之躯，给她盘古印，是想以她之躯，吸引旱魃之魂附体，然后以盘古印将其封印在体内。只可惜，中间应该发生了变故，导致旱魃之魂再度逃走。”
“剃头匠。”
烛照突然冒出三个字，我细细一想，问胡奶奶，“胡奶奶，你当时醒来后，那个剃头匠呢？”
“我不知道，好像是死了，我婆婆也在那之后不久就死了，死前，她才告诉我，那是盘古印，是旱魃的克星，并叫我一定要好好保护盘古印，如果寻不到合适的继承人，宁可让它彻底尘封。只是我没想到，四十年之后，我的孙儿会变成僵尸，而我也死在了他的手下。”
说道最后，胡奶奶低下头，摇了摇，唇角划过一丝无奈。
“当年，我因盘古印没有变成僵尸，四十年的平稳生活，让我尘封了盘古印，没想到，会再度出现僵尸。虽然我被困在阴头里，但我可以感觉到，我那个不孝的孙子，竟然妄想恢复我的神志，找到盘古印，去帮助那个旱魃之魂！”
她很懊悔，却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看向一边默不出声的析木，他低着头，不晓得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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