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怜。”
一个年轻的妇人，见她满脸伤疤，看不出本来的模样，并且浑身是伤，一副被人鞭打过的模样心里认为一定是她在乞丐中，也是被孤立的那种人。
铛啷一声，一个铜板掉在了她乞讨的碗里。
卫云歌就这样看着她穿金戴银的离开了她的视线。
“喂！小姑娘，你好可怜呀！”
她抬头，瞳孔紧缩，脸色僵硬眸子里是掩饰不住的恐惧。
这人身上穿的，是孟家的家纹。
孟家侍卫看她呆傻的模样，皱了皱眉头，心里的嫌弃更盛，但是周围的老百姓都看着呢，他必须得让他们看看，也不能生气，只好说道“怎么傻啦？钱你不要吗？”
卫云歌听到他声音，吓得一哆嗦，回过了神。
脸上立马堆起了谄媚的笑容“要要要！谢大老爷赏赐。”
她不断的向那个侍卫弯腰，最后甚至变成了磕头。
“神经病。”
那个侍卫愕然，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灰尘离开了。
周围人见他走了，也不愿意看她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
纷纷眼里露着嫌恶，离开了。
卫云歌这才抬头，擦了擦湿润的眼眶，泪水却还是不争气的湿润了面颊。
孟家人肯对路边随便一个乞丐施舍，献爱心。
当初却不愿意放过她一码，真是嘲讽又可笑。
看着碗里面的几枚铜板，她想狠心扔掉，却被现实逼到了悬崖边缘。
这条命是陈大哥给她的，她没有资格谈论尊严。
那种东西早就被她舍弃了。
自李冰霜死了之后，李二三就来到了巴陵县，干一些体力活儿为生，不知怎么的，他却在卫云歌面前停下了脚步。
这人怎么看怎么熟悉。
“小乞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疑惑的问她。
她一抬头就撞入李二三那漆黑的眸子中，她现在这样不堪，怎么可能让人认出她。
“你认错了，我这是第一次见到大老爷，求大老爷给个赏赐呗。”
她卑躬屈膝的样子，要多卑贱有多卑贱。
李二三再脑袋里思索了半天，最后摇摇头离去，他认识的人中，没有这一号人物。
临走时还不忘往卫云歌得铁碗里，扔了一串儿铜板。
这年头谁都不容易，权当是为冰爽积攒阴德了。
卫云歌看着半碗的铜板，她宁愿不要。
半夜，她和一众乞丐蜷缩在一个破败的小庙里。
也不顾男女有别，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大堆人，毕竟连解决温饱都是个问题，谁还会在意这些。
小庙不大，加了一堆人，显得闷热无比，同时有臭气熏天。
一个乞丐睡的正香，可能是身上虫子太多，一下惊醒，做抓又挠，最后实在是抓不过来，又躺下去沉睡起来。
卫云歌睡不着，她靠在一个角落里，抱着膝盖，左腿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了。
回想起这些日子，好像在做梦一样，不久之前她还是那个才华横溢，天赋绝伦的天之骄女。
一夕之间变成了过街老鼠。
真是像做梦一样啊！
“卫云歌！”
就在她胡思乱想怅然若失的时候，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以为又有人认出了她，不知为什么，她听着道声音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慢慢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雪一般白的肌肤，再往上是修长的大腿，随后就是如瀑一般银色的长发，倾泻在腰间。
这是这是，冰女？
“你怎么在这？”
半晌她艰涩的吐出一句话。
明明她都这样狼狈了，竟然还有人能认出她。
本来应该开心的，因为这世上还有唯一的，一个故人不带敌意的看着她。
冰女看着她缓缓的叹了口气轻声道“跟我来吧。”
卫云歌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跟着她走了出去，晃神间竟然到了青林。
她皱眉“来这里做什么？”
如今故地重游只剩伤感。
“来这里，是怕别人听到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话。”
卫云歌疑惑，说话？说什么话？
“一直以来你的一举一动我都注意着呢，按理说这档子事儿，实在是不是我能插手的，但是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她屏息凝神，她有预感，接下来冰女说的话，跟她现在的处境有关，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的身躯已经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你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
卫云歌如遭雷劈，半晌反应不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不过幻境里的人物都是真实存在的，性格音容跟现实里一摸一样，所以你才察觉不出来。”
冰女又叹了口气，施展幻术的人实力得恐慌到什么程度，竟然能根据现实，施展这么庞大的幻境。
卫云歌呆呆的，也就是说陈大哥现实生活中没有死，冰霜也好好活着，青楼也没有灰飞烟灭。
“但是，在这里你要是死了，也真的是死了，而且幻境里面的你，也是根据现实捏造出来的，所以……”
所以不管怎么样，她还是那个武功尽失的废物。
她刚刚恢复活力的心，又变得无比苦涩。
“除了这些呢？有没有破解幻境的办法？”
她不相信冰女大费周章的过来，告诉她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儿。
没关系，还不算最糟糕，破解幻境之后的的她，只不过是武功尽失而已，悲剧还没有发生，只要之后离陈飞远点……
“办法啊说简单也简单，就是杀掉驿站里的卫潜之。”
冰女雪亮的眼睛盯着她，眼里带着探究。
“你放心，驿站里面的卫潜之也是幻境做出来的，他死了对现实中的他，没有丝毫的影响，整个世界只有你是真的。”
她说着，举起了手，银光一闪，凰图修长的剑身就躺在了她的手上。
她把凰仍在了卫云歌的脚下“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
她说完转身消失在月色下。
卫云歌苦笑一声，捡起了早就被她藏起来的凰图，果然她身上发生的一切，冰女都知道。
要她杀死卫潜之？这是不可能的，哪怕在幻境中她也下不去手。
“太好了云歌，这样的话，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到现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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