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云歌整个过程，从始至终都没有给过绿茶一眼，仿佛多看她一眼就会脏了自己的眼睛似的。
绿茶双目充血，瑕疵欲裂，双拳紧紧的攥了起来，她平生最讨厌别人对她这种态度了，好像在嘲讽她是时间最低等的妓子，又好像在说她不过是男人们的一个玩物一样。
现在在她的生命中，第一个恨的就是男人，其次大概就是卫云歌了。
李冰霜刚一回来就看见了她这副神情，她突然有点恍惚。
绿茶露出这副表情的时候只有两次，那时候她还不是头牌，并且极其讨厌伺候男人，性子泼辣，但是被老妈子教训一顿之后，直接送进了男人的房间。
第二天，她再见到绿茶，就是这种表情。
时隔多年，竟然又看到她这样，不知道又有谁要遭了殃。
谁知道以前一个单纯无知最讨厌男人的女孩，现在却沦为了头牌？最讨厌玩弄心术的人却满心算计。
绿茶曾经也是个可怜人，只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合了眼不欲多管，左右不关她的事。
谁知道她刚想要回到房间就被绿茶抓住了手，只听她阴狠的说道：“我知道你的过去，城主之女。”
李冰霜瞪大了眼睛，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还能听到这个称呼。
一时间她的反应有点像卫云歌之前那样，血色尽失。
“你说谁？”半晌她颤抖的问，到了现在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身份会被泄漏。
“你不用惊讶，更不用装作自己不是这个人，要知道这个世界没有永远的秘密，有些事情只要我想就能知道。”绿茶淡淡的说道。
李冰霜如遭雷劈，难不成是霜花告了密？这个念头只存在了一瞬间就被她嘿否决了，一来霜花没必要和头牌和伙儿对付她，二来霜花是她的朋友自然是值得信任。”
“你要做什么？”李冰霜心里是害怕的，只要这个秘密公之于众，她就全完了，她的傲骨她的信念，将不复存在。
但事实上绿茶根本也不想这么做，想她和李冰霜旗鼓相当这么多年都没有动过坏心思，可见她并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坏人。
只有涉及到男人或者陈飞得时候，她才回露出自己的獠牙，
“你不要害怕，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儿，你的身份我就不会声张”
陈飞跟着卫云歌来到了房间，觉得她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严肃，一时间有点紧张。
卫云歌比他更要紧张，她打算将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
她知道陈大哥值得信任，但是内心依旧是忐忑，这辈子除了卫潜之，她还没有这么信任过一个人。
“陈大哥对不起我骗了你。”她垂下眼眸，抱歉的说道。
“啊？没事。”陈飞一点也不在意，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许多秘密，不能对他人讲。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陈飞不理解的说道。
“陈大哥，你听我说。”卫云歌缓了缓神，思考自己应该从哪里讲起。
“你知道，孟家的那个通缉犯卫云歌吗？”她问道。
在陈飞不解的眼光中，她缓缓说道：“这个人其实就是我。”
陈飞虽然心中隐隐猜到她身世不凡，没想到竟然是孟家的人，而且还是那个卫云歌。
“家里人不欢迎我，那天我冲出家门，出去闯荡”卫云歌讲了半天，半真半假，因为有些实在的却是不能说，但是大部分都是真的。
“所以，你叫云歌？”陈飞略带震惊的话语穿进了卫云歌的大脑。
她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喃喃道：“我是有多久没我了听到这个名字了？”
她有些想念，不知道是想念名字还是曾经那个浅笑温柔念她名字的那个人。
她又说：“抱歉，陈大哥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但是因为此事儿，事关我姓名，而且跟你说了未必是对你好，所以我才耽搁了。”
要不是今天实在是瞒不住，她还想要将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直到死去。
就算瞒住了，她也不想因为陈大哥的猜疑，两个人心生隔阂。
陈飞笑了一下，说道：“这有什么的？我不是说了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没必要都说出来，况且”他目光紧盯着卫云歌，许是屋里光线太暗，有或是他的眼睛太明亮，卫云歌总觉得感到了一些别样的情绪。
“也很开心。”陈飞笑了一下，感激的说道，小情对他敞开心扉，他能不激动吗。
卫云歌一怔，不知怎么的，他能从陈飞的眸子里面看出卫潜之的倒影，明明两个人一点也不像。
“陈大哥说什么呢，明明是我该谢谢你才对，那天如果没有你，我可能会死掉。”她真诚的说道。
陈飞挠了挠头，小麦色的脸上微微泛红。
可惜卫云歌却没有注意到。
“小情，不管你是谁，我都会一直保护你的，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妹妹。陈飞看着卫云歌，黑色的瞳仁里再容不下别的东西。
卫云歌微微一笑，说道：“你也是我的好大哥。”
陈飞听她这样说，低下了头，心里闷闷的很是失落，偏偏心里的真实情感又不能说出，不然连朋友也做不了了。
“好了，今天你受了惊吓，在屋里好好呆着吧，我还有事儿。”陈飞突然扬起一个笑容，摸了摸卫云歌的头发，软乎乎的，如果能一直陪她这样下去，他也很满足。
“哎！你说那个陈飞是不是喜欢你呀。”这时候神玉贱兮兮的说道。
卫云歌摇摇头：“想什么呢！陈大哥对我好是因为他人善良。”她不知道，没有哪个人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好。
她四仰八叉的躺下在床上，满脑袋都是卫潜之地影子，当时活着是因为神玉，但是活着可比死了要痛苦多了，她现在仅仅是靠着她和卫潜之的回忆苟延残喘。
只要他好她便好。
李冰霜再房间里来回踱步，平时对人的一副冰山脸，此时也稍显凝重，眉头皱的紧紧的，仿佛有什么要命的事情。
她从来不屑于勾心斗角，自命高洁的她，此时内心却陷入要不要为了自己伤害她人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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