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总比重建容易一些。
砸碎一个瓷碗很容易，用力的往地上一摔就可以。
但是将其复原很难，想要再烧制出一件一模一样的瓷碗并不容易，就算是将碎片拼接起来也需要一些时间，并且会带有瑕疵。
我很确定，自己将整个大厅中的破烂物事全都烧成了灰。
听了我的话之后，边炮的神色也凝重起来。
我们在酒店旁边的包子铺里吃了几个包子，吃完后，再次来到了十九号老宅。
老宅的样子依然如故，破烂的门窗四处漏风，冷风吃进去的时候，甚至还响起了一种类似于女人呜咽的声音。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阴云密布的同时还伴有大风。
虽然风不大，但这十九号老宅似乎处在一个风口上，因此凉风不断。
我掏出钥匙，打开了摆设一样的大门。
边炮他们还是第一次到这里，之前他们只是见过我和郑胖子发过去的图片。
不得不说的是，我们发过去的图片中，十九号楼里并没有这么昏暗，凌乱无比破旧家具放在一起还有种中西结合的意思。
这应当也算是一种照骗，因为现实当中，十九号老宅中的情况远比图片里看着还好糟糕的多。
从大门进来后，首先到的就是我昨天烧了两次的大厅。
在大厅正中，有一条向上的楼梯，楼梯是木质的，不过现在早已经烂掉，所以现在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条水泥的楼梯。
我关上大门，没想到发出很大的摩擦声，随后，几只通体漆黑的乌鸦扑啦啦的从我们头顶，早已没了吊灯的半截铁链子附近飞了出去。
它们展开翅膀，穿过没了玻璃的木头窗框，嘎嘎的叫着，在红砖楼塔型楼顶上盘旋了几圈，这才离去。
“我去！”
边炮仰着头，看着飞出去的乌鸦和那晃晃悠悠的半截铁链子，“合着你和郑胖子跑了好几天，就买回来这么一个破房子？”
边炮的话让我略显尴尬，尤其是黄霸王和老白还在一旁不停的点头。
我咧开嘴，“这不是没办法吗，时间紧，也找不到太好的地方。”
“这倒是。”边炮点头，又说道：“这还得怪那个大胖子，抠门的紧，肯定净挑便宜的房子看来着。”
边炮一语中的，我和郑胖子的确没去看价位过高的房子，郑胖子选我和他出来，也是因为我刚刚点了一把火，烧了大家的落脚之处，不好反驳他的选择。
“事已至此，别说别的了，大炮，你去问问你爹，他老人家知不知道这个地方有什么说法。”
扎纸门早就扎根在羊城，这条贯里街这么特殊，老边不可能不知道。
以老边的能力，就算他不知道，也能想方设法的打听出来，这可比前几天的那个二杆子房产经纪要靠谱的多。
边炮点头同意，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等一会我就待在屋子里，再烧一次屋子，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家伙在背后捣鬼！”
我对昨天刷了我好几次的东西很是愤怒，因此打算再重复一次昨天的举动，就看那东西敢不敢出来。
“至于老白，一会你和边炮他们都出去，我喊你们的时候你们再进来。”
边炮等人点头同意，随后在我的示意下，转身离开了这里。
等他们出去之后，我伸手一指，一只只的火鸦从我的指尖飞了出去，欢呼雀跃着扑到了周围的家具上，金焰迅速的开始燃烧。
没过多大一会，屋子里的东西被烧的一干二净。
我收回火焰后，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气息，这才冲着外面喊道：“行了，你们进来吧！”
边炮应了一声后，带着黄霸王和老白走了进来。
然而我发现他们进来之后，看着我和周围的一切，脸上的表情很不对劲。
“怎么了？”
我疑惑的问道。
边炮走到我身边，略有犹豫的说道：“你确定我们出去之后，你把这里烧掉了？”
我环顾四周，四周的墙壁上均是漆黑一片，与那几只乌鸦的颜色差不多。
因此，我给肯定的点点头，“没错，我把它们都烧掉了。”
“那这是什么？”
说着，边炮伸出手，似乎从地上扶起了什么，但我看他的手里却是一片空白。
他的手里什么都没有，但他说的像是真的一样，我看黄霸王和老白的表情似乎也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实话实说，确实什么都没有。
边炮脸色更加的凝重，他不由分说的将我扯了过来，把我的手按在了他的手上。
奇怪的是，他的手上明明什么都没有，但是我的手就是没办法碰到他的手，似乎我们的手掌之间，隔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一样。
虽然我看不到，但是触感还是能感觉到的，那种冰冷的触感相当的真实。
几乎是同时，我意识到了不对劲，马上将神念扩散了出去。
玻璃破碎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起，似乎还有弱不可闻的咆哮声。
随后，我这才看到边炮的手中拿着什么，那是一把木头凳子，只剩下了两个腿。
我再向周围看去，墙壁上的焦黑不见，被我烧毁了好几次的家具再次出现在了角落。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惊疑不定，心跳动的速度疯狂的变快。
“幻境！肯定是幻境！”
一边说，边炮一边扯着我的手，带着另外的一人一妖，头也不回的往外跑。
我急忙往前跑去，这一瞬间，我甚至怀疑身边的几个人是不是真的。
但随后，我努力的克制住了自己这种想法。
从大厅到门口的这段路很短，我们跑了几步，没用上十秒钟，便撞开大门，到了外面。
我们刚刚跑出去的一瞬间，头顶上的云层中电光闪烁，雷声响起，随后，豆大的雨点子从天而降。
“呼…”我长出一口气，眨眼间被雨水淋了个通透。
“先回去再说。”边炮回头看了看十九号老宅，此时，这栋低矮的红砖楼，再次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大门自动闭合，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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