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却已经下定了决心,自己一定要在突破金丹之前将此法雏形彻底摸索出来。
为此,哪怕耽误更久的时间他也在所不惜。
别说十年,便是二十年他也要这么干。
……
全知视界下,感受到贺文的种种感悟,姜乾心中颇为欣慰。
这一切,正是他所希望的。
虽然有他特意引导之功,但也有贺文自身的悟性和才华在。
不过,有一点他倒是理解错了。
因为除了贺文本人可以享用这些成果外,权限更在他之上姜乾同样可以轻松调用这些成果。
这一切的源起,其实是源自于“懒惰”。
从鲁树人那里接受了三种战法理念后,姜乾的想法却是,之所以要分出个“拟人”、“拟兽”、“拟兵”三种战法,其实本质还在于一个人的精力和才智都是有限的。
而这三个方向,甚至这三个方向中的某一个细项,都足够让人将一辈子的精力智慧投入其中而无法到头。
如此一来,精力有限的个体自然就只能选择在一个方向深入。
可姜乾却很自然的就想到:“我为什么不能三者都要?”
一个人的精力才智有限这没错,但他的道路和鲁树人却有着根本性的不同。
“我只需要将这些任务分包下放出去,让那些领悟心田龙相者修炼,并想办法使之纳入心田龙相体系之下。
如此一来,他们的修炼所得岂不就是我的修炼所得?
一万个人选择一万个方向,那便意味着我在同时向一万个方向发力,到时候,我还哪需要去考虑什么拟人拟兽还是拟兵?
我直接拟天地万物!”
而当这个思路一打开,便止也止不住的,一点点逆朔而上,涉及到乾辕真龙这个根本问题上。
正如他给贺文讲述的,乾辕龙相的本质实则是种种意象的承载体,具象化。
若到了最后,他本人反倒拘泥于此,那真就是黑色幽默了。
既要进得来,又要出得去。
所以最后,他给贺文心灵呈现的是乾辕真龙彻底与天地山河、万事万物融为一体,仿佛消失在天地之间,但天地处处都透露着乾辕龙气的印象。
而贺文也没有“辜负”他寄予的厚望,虽然细节上有所出入,但大方向上却与他的构思几乎完美契合。
成功种入心田龙相之后,贺文却没有急于离开。
他开始兑现承诺,毫无保留的将法象万变神通的修行法,包括他这些年来积累的种种感悟和心得与蛮修们分享。
而贺文也趁机将如来式也学了起来,中规中矩的将一个“如来相”种入心田之后,贺文也感觉到了此相完全有别于龙相的奥妙,因探索到全新道路而开始在心底泛起的一缕得意情绪被他主动按灭了。
他感悟到一个道理,世间道路,神妙法门,何其之多也。
他现在这点成就,实在没有什么可值得骄傲自得的。
……
就在贺文抵达祖鼎山脉的半年之后。
贺文被蛮巫一族以最郑重的礼节邀请到最顶峰的祖鼎圣殿,姜乾也难得的出现在这里。
在周围,另还有许多天巫、祭骨蛮肃穆中略带激动的等候着。
包括老殿主、梦貘大巫、翼龙大尊在内的所有留守大巫也都从各自闭关之地走了出来,远远地看着一个方向。
只见一个老蛮修缓步从闭关之地走出。
这个名叫苏布的老蛮修,正是当日老殿主给姜乾挑选的那位在蛮道一途上资历最老,积累最深厚的老蛮修。
他向人群中最特别的两个观礼者,乾辕龙和贺文点头示意之后,长满厚茧的赤足缓步登上一座石峰高台。
他席地而坐,敞开宽松的麻衣,露出胸膛上一头仿佛与皮肉烙印在一起的狰狞黑虎形象。
这头黑虎眼珠转动,瞬间活了过来,随着一声震慑人心的咆孝,一头面目狰狞,浑身散发着凶厉气息,尖长的獠牙随时都要择人而噬的黑虎蛮兽从老蛮修胸膛内走了出来。
随着其彻底走出,其体型也迅速膨胀,很快便已成为一头庞然巨物,围绕着老苏布身周虚空缓缓踱步,它的目光一直在人群中逡巡游弋,仿佛鲜活的、有力量的血肉气息对它而言就是最致命,最有吸引力之物。
老苏布的声音缓缓响起。
“蛮魂成就了蛮道,没有蛮魂,便无所谓蛮修,但蛮魂也限制了蛮修。
走到我这一步,蛮魂更已开始侵染我的生命气机,变得驳杂不堪,不再纯粹,于是,前路因此而断。
现在,我们得到了一种新的方法,可以根本上纯化自身的生命气机。
这给了所有蛮修一种新的可能,即从一开始,从源头处,便不再凝结蛮魂,而是法相。
对此,我持保留意见。
且不说我们在赤道虽困顿千年,却也积累了千年,完全改走新路,意味着这一切积累成果作废。
而且,如此一来,所有现有蛮修岂非都要全部改修,蛮巫一族的整体实力在短时间内不增返降?
所以,我坚持认为法相之法可以作为一种新路尝试,但却不意味着现有蛮道因此而废,因此而止。”
他这话一出,那些天巫的神色都还比较正常,那些祭骨蛮的神色却都变得异常复杂起来。
而对这一切,老苏布都视若未见,他看着围绕身周虚空满满踱步逡巡的狰狞黑虎,眼中露出些许不舍,但这种情绪只是一闪即逝,很快就又变得坚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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