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夏回了宫。
可没想到有人却早早地在那儿等她了。
女人蓦地一怔，眼底一丝错愕：“稀客啊。”
“是啊。”楚湮站起身来，她的眸色孤傲，本就是桀骜的女人，可如今却是要委下身来，与这个女人合作。
云初夏坐在亭子里，扫了身侧秋漓一眼：“替贵妃娘娘看茶。”
秋漓退了下去，楚湮依旧是那般硬的语气，没有半点柔软。
“无需这些客套，本宫来这里，是有些事情要跟你谈。”楚湮冷声，“如今你也看到了，楚千络那个贱人，再一次从后宫里出来，她的目光是你。”
“是吗？她的目标不是楚家吗？”云初夏蹙眉，摆弄手里的小玩意儿。
见云初夏这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楚湮很是懊恼，可之前家主所言，句句诛玑，都在耳边。
她还忍得下这些！
“你是师兄身边的人，楚千络定然会除掉，从前一个宫女因为多看了师兄一眼，她便让人剜了那宫女的眼睛，让她日日跪在那条路上，被人羞辱。”楚湮抿唇，“比起她来，我都算是个菩萨了。”
“还不是楚家将她养成了这副模样，关在冷宫却不杀，你家老太爷还不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再度重用她？”
一眼被看穿了内心，楚湮蓦地攥着手。
这个女人是妖怪吗？
怎么什么都知道。
楚湮有些紧张，她本想与云初夏攻心，可这会儿底牌一张一张，被云初夏全部都摊开来了。
“楚家老太爷唯利是图，只要楚千络能替他争来他想要的东西，让楚千络胡作非为又有什么关系？就算是把你踹出局，也无所谓吧？”云初夏又是一笑。
像是魔鬼一般的笑。
直直地戳着楚湮的心脏。
她倒吸一口凉气，却是没有否认。
“是。楚家的确给了我压力，所以我才来找你，只有你我联手，才能把楚千络彻底弄死。”楚湮深呼吸一口气，“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弄死了楚千络，再弄死我，这不就是你的套路吗？”
云初夏不傻，随便想想都是这样。
楚湮眸色一沉。
“如若我保证不杀你呢？”
“你以何保证，是那个不敢入京的师父，还是你楚湮的信誉？怕是一样都不行吧。”
云初夏眼底满是不屑，楚湮蹙着眉头：“你怎么知道？”
“败在楚家老太爷手里，发誓这一辈子都不能进京的人，又怎么会有资格来保证不杀我呢。”云初夏一笑，“别管我怎么知道的，那些事情，想要藏得住不可能的。”
“你……”
楚湮完全受了羞辱，她内心焦躁不安，这一世，有太多地方被拿捏地彻底。
“你说的没错。”她软了下来，不再是咄咄逼人的口吻。
底牌彻底没了。
“只要你跟我合作，我可以让皇上毁了你的婚书，还你自由。”楚湮似乎想起什么，又说了一声。
云初夏耸了耸肩：“我也可以，只要我愿意，我随时可以恢复。”
“……”
楚湮这下彻底没了主意。
秋漓从那边过来，端着茶盏，毕恭毕敬，看到云初夏举手投足之间的自信，眼眸之中多了一丝赞赏。
如今已经彻底将整个东厂都运用起来的女人，掌握这片江山的讯息。
寻常人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
“只要你帮我，要什么我都答应。”
楚湮满满的求生欲。
“贵妃娘娘，这是求人的态度吗？”云初夏一笑，眼眸之中满是算计，如今的确要把楚千络解决了，不然那个偏执人格地女人，可能会做出疯狂的事情来。
报复她，报复整个云家。
这是她赌不起的。
“你想做什么？”
楚湮为难。
“昔日求人都能下跪，那么我要求这一点，不介意吧，毕竟贵妃娘娘几次三番，派人来杀我，这仇恨不是一时半会能放下就放下的，本座可以帮你一把，但是这代价，你未必付得起。”
云初夏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狠厉。
她就那般直直地盯着楚湮。
手在桌子上敲击。
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
“好。”
楚湮缓步往前走，她犹豫了一下，咬着下唇，知道那般屈辱，可还是跪了下来，跪在云初夏的面前。
“求督公大人帮忙，替我除掉楚千络。”
“这还差不多。”云初夏勾唇冷笑，“我知晓你师父疼爱你，他手里至宝无数，我只要一样东西。”
“什么？”
“世人传闻能渡魂的妖物，妖杀。”云初夏看着楚湮，“我只要妖杀，你若能拿到，我便可以帮你，那般死物，放在你师父那儿也没什么用处，但我有用。”
“你又不是死人，要妖杀续命？”楚湮倒也直白，问道，“妖杀是至宝，但若是运用不善，可能会害了你。”
“那便是我的事情，贵妃娘娘只要说，能不能拿到便是。”
云初夏不与她多说什么，只要楚湮按时将妖杀带来便是。
楚湮犹豫了一番，要问师父拿东西很容易，就是要了那人的性命，他也会毫不犹豫，可将那玩意给云初夏。
她其实还是有些犹豫的。
“娘娘可以不答应，倒是连命都没了，看你还留着这些情分做什么。”云初夏直接了断，起身，一副要走的样子。
楚湮点头，颓然：“好，我可以帮你！”
“好。”云初夏依旧那副不急不躁的样子，“本座很期待，跟娘娘合作。”
亭子里的人慢慢都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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