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梦魇
“黎公子，我们真的要给那个家伙运送‘灰晶石’吗？”
离开的两艘武装商船中，属于商队的几名管事坐成一圈，紧急商议之前遇到的诡异之事。
原本他们在看到商船的主事人黎公子，也就是自称‘李公蕴’的青年，将他们真正的货物拿出来时，几乎都已经心生绝望，恨不得当场拼命。
那些‘刚玉’才是他们的运往广州的宝贝，也是他们这一趟为期几个月的辛苦航海的指望。
别说什么‘钱没人重要’，对他们这些商人来说，钱就比命重要！正是因为他们享受过金钱带来的一切，才不可能安于贫贱。就像一个纵横江湖的豪侠，绝对不能接受失去武功。
而且他们背后的人，也绝不会接受‘钱没了，人还在’的情况！
然而没想到的是，情况居然峰回路转！
那个强悍得离谱的‘海盗’并没有拿走价值连城的刚玉，反而花大价钱买下了他们运送的‘灰晶石’。
那些‘灰晶石’虽然的确是用来堆砌假山园林的石料，但价格也就比普通石料高那么一点，从安南千里迢迢运到广州，完全就是亏本买卖，只是为了掩饰他们真正货物的幌子。
然而现在，宝物被人弃之如敝履，反而是‘幌子’卖出高价。
想不通啊，想不通~~
而且那个贵气逼人的海盗还要向他们采购大量‘灰晶石’，因此留了一只‘妖怪’在他们船上。
嗯，所谓的‘妖怪’就是飞鼠的分身。
“为什么不呢？”
自称李姓，被其他管事称呼为‘黎公子’的青年淡然回答。
“我们是商人，商人自然要开门做生意。”
“在这天高皇帝远的涨海，大周广州的生意做得，海盗的生意也做得。”
只要拿出真金白银来！
而在这一点上，李虞历来都非常大方。
“可是···”
“诸位若是不愿，这‘灰晶石’的交易就交给我李家好了。”
“黎公子说笑了，我等怎会不愿···”
“只是海盗从无信守承诺之说，还要小心谨慎为妙。”
一群废物，
李姓青年眼中闪过一丝鄙视，
若不是看在那些皇子的面上，这些见利忘义、畏首畏尾的家伙，早就被他丢海里喂鲨鱼去了！
他的确姓李，祖上还是中原人，族谱上溯三百年，甚至能追到唐太宗第十四子曹王李明身上，乃是标准的李唐后裔。
当然了，李唐江山三百年，龙子凤孙开枝散叶，不知繁衍出多少万李姓之人，和盛唐皇室有几分血缘关系再正常不过，这点身份毫无意义。
百年前，大周开国，他家祖上为避祸迁到安南，凭借诗书礼仪、胆色过人，获得了安南王的赏识。
李公蕴年纪轻轻，就出仕于安南皇室黎朝，官拜殿前军，并娶皇帝黎桓之女黎氏佛银为妻，因此被赐姓黎氏。
然安南毕竟是边陲小国，许多物资都需从大周购入，所以才有这两条武装商船运送刚玉前往广州，贩卖之后带回各种皇室采购之物···所以严格来说，他们既是安南的‘边防海军’，也是安南的‘皇室商队’。
不然也顶不住在涨海有着赫赫凶名的‘白龙海盗团’的袭击。
然而也只是和海盗打个有来有回的程度。
至于眼前这些吵吵闹闹的管事，都来自于安南皇帝黎桓的儿子们：十一个儿子，被分封到安南各个州县。为了在海运贸易中分一杯羹，纷纷派人插手，让李公蕴厌恶至极。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行了，”
懒得和这些家伙废话，李公蕴直接站起身来。
“有什么意见，去和你们背后的人说，让他们拿主意。”
“这笔买卖，我李家做定了！”
在李公蕴看来，那位自称‘塞帕尔·李’的贵族青年，必将会在涨海大展拳脚。
与这样的豪杰搭上关系，虽说祸福难料，但李公蕴相信自己的直觉。再说了：不过是区区俯首可拾的‘灰晶石’，发动家中数千奴仆，要多少就能收多少。
就怕那位‘塞帕尔·李’吃不下！
————
铝土矿只是意外之喜，
想要在这片海域站稳脚跟，还是需要绝对的实力。
当然，李虞三人不是真的来当海盗，这个身份只是为了调查风暴教会圣者的动向。而且也不可能把时间都花在海上漂泊中，所以李虞选择最粗暴的方式：
直接高调的将遇到的所有海盗都收归麾下，所有商船的钱财都洗劫一空！
海盗嘛，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都可以理解，不管这些被他武力征服的家伙内心怎么想，李虞只需要一个在涨海立足，以及足以接触到风暴教会的身份。
“就是这样，接下来的旅程，你们也小心点。”
在‘寒鸦号’的船长室中，李虞斜靠在椅子中，双脚搭在面前的桌子上，整个人散发着吊儿郎当的气息。
他一个人在房间中自言自语，足以让任何目睹这一切的海盗都感到诡异恐怖。
‘请放心，李虞先生。’
‘飞鼠虽然大大咧咧，但她之前在野外生活了几十年，并成功跨入超凡行列的生物，警惕性并不低。’
耳边响起了温妮的话语，让李虞不用担心。
而且现在飞鼠放出了大量分身，散布在八艘海盗船上，那些海盗就算是有什么想法，面对这么多一模一样的‘飞鼠’，也绝不敢轻易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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