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将核桃随意丢到了屋中铺的地毯上，碎屑落在地毯上，看得二夫人眼睛疼。
二夫人快压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幸好身旁的常嬷嬷连忙扯住她，又冲着躺在床上的顾照努了努嘴，提醒她顾照还在睡觉。
二夫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来，她对着顾然道：“小祖宗，咱们就先出去吧，你哥哥这会在睡觉呢！有什么咱们出去说！”
“不用了。”顾然直接拒绝道，顾照睡觉和他有什么关系，反正自己就是来看笑话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二夫人这会子也憋不住了。
顾然冲着二夫人微微一笑，转头对着床上睡着的顾照大声道：“二婶这是说的什么话！二哥这不是腿断了嘛！我当然是来看他的。”
来看顾照？
二夫人才不信顾然会这么好心，顾然这个小王八蛋最是记仇，怎么可能会对小时候欺负过他的顾照这么关心！
来看顾照？还不如说是来看顾照的笑话！
“你哥哥好得很，不用你来关心。”二夫人也急了，一下子拔高了音调。
床上的顾照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了，现下直接被两个人的争执声音吵醒了。
他嘴里嘟囔着：“吵死了。”
他嘟囔完转而又打算睡去。可是顾然不如他所愿，看着老母鸡似的二夫人顾照毫不客气道：“谁要来看他，我是来看笑话的。”
少年声音清澈，清晰地落在顾照的耳中。
一听见看笑话这三个字，顾照立马清醒了，他一下子就认出了顾然的声音。
睁开眼睛，转头就看着在自己房中争执的两人。
他的母亲弯着腰想要将顾然拉扯出去，可是顾然被所闻挡着十分嚣张。
只见他拍了拍自己手上的核桃碎屑，漫不经心地看向自己，看见自己醒了，语气十分兴奋：“呀，二婶你看二哥醒了！”
二夫人朝着床上看去，果真看看自己儿子睁开眼睛，她忙不迭地跑过去：“好不容易睡着，怎么不多睡会儿？”
顾照脸上闪过烦躁，没有答话。反而是恶狠狠地看向顾然语气不善道：“你来做什么？”
顾然嘴角轻抿，语气嘲讽：“当然是来你现在这个样子啊。”
他才不讲究什么兄友弟恭的面子，在他看来顾照就是一条毒蛇！害了自己也害了阿姊，对这样子的人他讲什么客气啊！
看着顾然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顾照刚刚清醒，他哑着嗓子道：“看到了，还不滚！”
被顾照这么呵斥，顾然没有生气反而是抓了一把瓜子，慢吞吞地剥了起来。
他叹了一口气，自顾自说道：“哎，这叫什么来着？”
所闻在旁边回答：“天道好轮回！”
顾然连忙点头：“对对对，就是这句话！”
他笑着看向顾照，眼神中带着幸灾乐祸，嘴上也不客气：“哎，这人吧。从前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如今都会报应到自己的头上。”
“你什么意思？”顾照阴沉着脸道。
他就知道顾然来看自己是为了看笑话，说的这些话也是为了激怒自己。但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顾然噗嗤一笑，冲着顾然道：“你这断的是腿啊？还是耳朵啊！？”
他今日就是来看笑话的！
都说了笑话，笑话！不说话怎么笑呢！
他不顾顾照铁青的脸继续道：“我说你这是报应！”
报应两个字他咬的极重，他虽然不知道顾照的腿究竟是谁打断的，但是这打得简直就是大快人心！
他笑得猖狂，拍着桌子指着顾照：“活该！”
“顾照！”顾照突然出声喊道，“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顾然停下笑，将瓜子丢进嘴里咀嚼了起来，反问道，“当初你们害我阿姊断了腿，怎么不说过分？”
“哦！”他走到顾照的面前，“原来是因为没有痛到你的身上啊！”
看着顾照这副躺在床上被二夫人护着的模样，他嘲讽着抬起自己的手，狠狠朝着顾照打去。
“啧！手滑！”
看着顾照疼的撕心裂肺说不出话的模样，他解释道。
二夫人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见顾照没出血后，对着顾然破口大骂：“你个有爹生没娘养的，你居然敢对我的照儿动手！我今日打死你！”
有爹生没娘养？
顾然沉下脸，这是他的逆鳞。
当年他母亲齐弗在生他的时候难产了，好不容易挺过来可是身子骨亏虚。母亲撑了好几年但是最后还是走了。
他从小到大都是他阿姊顾青黛一手带大的。
眼看着二夫人的手就要到自己面前推自己，顾然直接抬手握住二夫人的手，猛地将她朝顾照一推！
直接将她推到了顾照的腿上，顾照一声惊呼，额头更是冷汗津津。
看着二夫人慌忙想要起来，他又踹了一脚，恶狠狠道：“我顾然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这个打秋风的亲戚来说！”
“李桂枝，我看在二叔面上勉强当你是个长辈，给你几分面子，你就这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再敢出言不逊，我就见你打你一次！”
放下话，顾然看着这屋中那瓷瓶二话不说，直接给李桂枝摔了！
然后带着所见所闻扬长而去。
只留下二夫人撑着被踹疼的腰，哭天喊地的哭着：“这小王八蛋打人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顾照也疼得呲牙咧嘴地看着自己的腿，一双手在哪里想碰又不敢碰。
二房的下人在此刻都乖乖地闭上了嘴，大气都不敢出。
从润春阁出来，顾然脸色还是阴翳。他从小到大就听二房的一窝子说自己是克星，就连外头那些人也说是自己克死了母亲。
是阿姊护着他，替他捂住耳朵，替他去铲除外头的流言蜚语。
看着顾然满脸阴翳，所见所闻都异口同声道：“公子，你别想了。”
所闻道：“二房那群不要脸的，从他们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来。公子不用在意！”
所见点头赞同：“所闻说得对，如今顾照断了腿，这才是真真的报应。公子方才那一脚踹得真好看！”
听见所见所闻的话，顾然微微颔首，跟在自己身边久了，这两个哥哥也会想办法逗自己开心了。
他笑出声来：“当然了，对你家公子来说，这些都是小意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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