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则依然悄悄瞄着他。
在她看来，他的内心活动才是这个过程中最有趣的事情。
与此同时，小姑娘依然带着猫在院子里晃悠，时而弯腰看花，时而蹲着观察青青瓢虫摧毁虫卵的过程，其实一人一猫都竖着耳朵，不动声色的听着秋千那边的动静，时不时对视一眼，交流彼此的意见。
……
玉京东郊，某研究所。
一名老人静静躺在床上，原本高大的身材已很瘦弱了，原本闪亮有神的眼睛也变得浑浊而黯淡，他的皮肤显出不正常的深褐色，皱纹满身堆叠，而在他对面，墙影仪上播放着一群学生的答辩现场。
学生们正青春年华，与苍老衰败的他形成鲜明的对比。
“宁清，天文宇宙学院，空间与位面学专业，50200905001，题目是《灵性力的观测与证实》……”
老先生微微侧过头，尽力倾听着。
时间一点点流逝。
中途有研究员进来，为他注射抑制灵衰的药物，并检测他身体与灵海的各项特征，记录灵衰频率。老先生即使已经不能说话了，却还是通过眨眼尽量配合。即便有药物，灵衰症状也曾数次袭来，折磨着他，而老先生对此似乎早已习惯，依然看着墙影仪的画面。
灵衰可以击垮强大的躯体，但无法击溃坚韧高傲的灵魂。
“没有了。”
身边传出一道声音，是老先生早年间的学生，目前也在灵安学府任教，在他走后接替了他的教学工作。
“全部一次过。”
老先生转着眼睛，向他看去。
“你想看那篇论文，是么？我给你带过来了，看电子版吧。”声音顿了一下，“不过你现在有些糟糕，这篇论文理解难度很高，且需要天人、佛门、道门体系的修行者配合才能验证，我就给你看核心部分吧。另外我已经请这三大体系的修行者协助验证过了，三种方法都可行，灵性力也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
“说来有趣，我们这个世界，甚至我们的一生，都在另外的世界的影响下。而我们一生都在观测、寻找的异世界和我们的距离竟然是如此相近，真是妙不可言啊。”
“……”
“可惜我们毫无察觉。”
“……”
“欣慰的是，我们也在影响别的世界。”男子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说着，“也许在某一个世界里，正有人书写着您的故事呢。”
“……”
“验证过程就在这里了，看完这一页就眨一下眼睛……”
“……”
“我要走了。”男子站起身来，开始收拾东西，“您一直对灵性力一说十分推崇，今天看见它被证实，也算了了一桩心愿吧？而且是被您教过的学生证实。”
“……”
老先生眨了一下眼睛。
“说起来那真是个天才，也许以前我们没有做到的，以后都能被她研究出来，可惜你是看不到了。”
病房里已经响起了脚步声，慢而有节奏，一直往门口蔓延。
随即是按压门把手的声音。
这时声音又忽的停滞了。
“实在撑不下去的话，就算了吧。高阶灵衰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攻破的，至少最近一些年都攻破不了了。又不是只有你一个高阶修行者来当志愿者。”
老先生偏过头，盯着他的身影，说不出道别的话，只得又眨了下眼睛。
门咔的一声，再次关上。
老先生内心宁静泰然，收回目光，又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不知不觉，外面已是黄昏。
白色半透明的纱帘被风掀起，不断摆动着，哗哗作响，从窗外透进来的赤红色的光芒好像一团火焰，亮度并不逊色于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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