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听到她们的话，舒抚心里就存了疑虑，这会见她们主动来搭话，正中她下怀。
舒抚微微一笑：“想着挣些米粮银子。”
另一个脸方的大娘眉头轻皱：“我看你们应该也是勤快的人，不然也不会这大早的就在这站着，听大娘一句劝，你们啊，还是换个路子的好，再不济去山上挖些野菜都是好的。”
“这是为何？两位大娘可否告知一二？我们姊妹三人初到此地，实在是两眼一抓瞎。”十几岁的少女，五官小巧，脸颊还带着些肉，眼睛澄澈，带着无措看着人的时候，让人很难拒绝。
圆脸的大娘笑得和蔼：“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就是。”
经过这两个大娘你一句我一句的解释，舒抚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里以前也不是没人捉过江里的鱼吃，只是那家六口就有四个人被鱼骨头给卡了，最小的娃娃只有三岁，差点没救回来。
这鱼本就腥臭得很，很多人闻着味就受不住，那江的水又深又急，平常也没什么人会去抓鱼吃。
加上那次差出了人命，大家更是对鱼这种东西避之不及，街上已经很久没见过有人卖鱼了。
两位大娘讲完，又劝了一次舒抚她们换个行当。
舒抚鲜少能从陌生人那里感受到这样的善意，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许多。
她用竹签子穿了两颗鱼丸，递给她们俩人。
“这是我们自己做的小吃食，你们尝尝味，要是觉着还能入口的话，就拿些回去给小娃尝尝，算是谢谢你们今日大义，耐着性子跟我们讲了这些。”
两位大娘跟她们讲这些也不是图什么，就是见她们三个都是半大的孩子，不忍心罢了，又哪里愿意拿舒抚的东西？
侧身躲过舒抚递过去的东西。
“大娘，你们尝尝嘛，这本来就是准备给大家试吃的，再说这东西不禁放，我们准备了好些，可能都要带回去自己吃，吃不完就糟蹋了。”
糟蹋吃食可不行！
两位大娘终于把鱼丸接了过去。
这些鱼丸都是舒抚亲自捶打的，力道足够，咬一口劲道脆鲜，鱼的腥味经过小圆的巧手，被巧妙压住。
这些试吃的丸子还是经过油炸的，表皮更加有味道。
“嗯～好吃，姑娘，你们这卖的是个什么？”圆脸大娘一口就把鱼丸吃进嘴巴，原以为就几个小孩瞎弄的，没想到味道还不错，又香又脆，还有一丝独特的甜。
“这啊，其实就是这些鱼做的，不过是换了个做法。”舒抚指着一旁一直无人问津的鱼。
这时，方脸的大娘也吃完了，听到舒抚这样说，有些不敢相信。
“这真是鱼做的？”
见舒抚点头，她又说：“我的个乖乖，没想到鱼也可以这么好吃！这怎么做的？快快快，先给我称两斤，我家那几个小崽子肯定爱吃！”
“我也要两斤。”
她们嗓门都大，闻言，路过的人都看了过来，有热闹大家都爱凑。
旁边卖草鞋的大爷也伸着脖子问：“真这么好吃？”
他的摊位就挨着舒抚她们，早就闻到了香气，就是不好意思开口问，刚才听到说有不用银子的，他就有些意动，现在见她们这样，就更想尝尝了。
有生意舒抚当然高兴，就是这鱼丸做起来太麻烦太累人了，所以她定价有些高，比一斤猪肉价格还要高几文。
一下子要两斤就是四十文，对于一般的人家来说，买点尝尝味就算了，多了肯定舍不得，就是卖猪肉也能买三斤了呢。
这两位大娘的衣衫都洗得发白了，家里条件也不知道什么样。
“大娘，你们要不考虑考虑，我们这丸子做工繁复，所以有一丝丝贵，一斤卖二十文。”舒抚小声提醒。
圆脸大娘一拍手：“嗨呀，不就四十文吗？买了！就冲你这小姑娘这心眼，我还要加一斤，要三斤！”
说着她已经把荷包拿出来。
方脸大娘也不甘示弱：“我也要三斤！”
舒抚：……
看来她多虑了。
围观的人原本听到舒抚说二十文一斤，已经要转身走了，结果看到两位大娘一要就要了三斤，心想－－
真有这么好吃？
二十文一斤都买三斤这么多，比猪肉还要贵几文呢。
这两位大娘舒抚不认识，可对于平塘镇街道上的人来说，却是都知道的。
圆脸的大娘姓蒋，她女儿是镇上聚缘酒楼的当家人，嘴巴早就被养刁了，能被她说好吃的东西想来是真的很好吃。
至于方脸的大娘，儿子是衙门里的捕头，平时轻易不跟别人结交，说是不想让人来烦自己。
连她都买了几斤，肯定是好东西！
也有些不信邪的，觉得是几人早就商量好的。
怀着各种不同的心思，围观的人瞬间围了上来，都是要试吃的。
竹签子不多，都是舒抚在来的路上削的，试吃的鱼丸也不多，即使被切成小块，也没多少。
几乎是给围着的人，人手发一颗就没了。
试吃过后，不少人都掏了铜板，有些买几个，有些买半斤的。
加上那两个大娘要的，准备的鱼丸已经所剩无几。
小圆负责装鱼丸，舒抚负责数铜板，至于卜安易，两边都干。
等人散去，那两位大娘已经走了，舒抚喊卜安易收东西，准备收摊。
今日她们名气算是出去了一些，下次来应该会更好卖。
就是活鱼竟然问都没人问，有两条已经开始翻肚皮了，这也是舒抚着急收摊的原因。
活鱼和死鱼口感差得不是一星半点，这些鱼都是她们辛辛苦苦捕上来的，可不能浪费了。
等东西收好，她们正要走的时候，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喘着大气拦住她们。
“听说……你们在卖鱼丸？”他弯着腰，可能是跑太急的原因，脸上有些红得过分，
舒抚点点头，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跟她们买鱼丸？
她正想说已经卖完了，就听到他说：“不知你们方不方便跟老夫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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