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榭丽舍大道。
巴黎的重要街道。
作为皇室的重要标志之一，这条道路一直是法兰西优秀风景园林的标志之一。
正常时间线里，法兰西政府为了维护那个路段的空气，还限制了休息日不能开机动车。
这个世界倒不至于推行——没那么大污染。
但这条街道有一部分的功能在什么时候都不会变的。
鲁迅曾经说过：“世上本来没有路，走多了，便有了路。”
路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社交用的。
香榭丽舍大道附近一直都是巴黎地区重要的购物中心。
黄昏时期，放眼都能看到着装考究的贵妇和绅士行走于商店之间。
甚至还有颇具年代感的马车经过，让人梦回过去。
但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基调。
慢悠悠，又夹杂着现代的繁华。
有趣的是，比起罗马地区，巴黎地区的人民似乎并不是那么在意教宗的葬礼。
该吃吃，该喝喝。
地主老爷照旧潇洒，扒手照旧忙着物资再次分配。
如果不是那报时的钟声，似乎也没人意识到这两个地区其实是在同一个政府的统治下的。
话虽如此，仍旧有不少的信徒自发组织着默哀。
甚至有在街道的墙壁上粘关于教宗的海报。
“粘海报啊......教会的宣传模式倒也挺标新立异的。”
紫苑看着几个修士穿着的人把海报的一角粘上白胶。
“可惜啊，过一段时间应该就会有人过来把它们撕了的。”
“信仰需要宣传，但真正的信徒不是靠信仰就能诞生的。”
说话的是一个带着单边眼罩的神父。
虽然有刻意掩饰，但紫苑知道他身上有残疾。
是可以隐藏的，他自愿造成的残疾。
“汉萨·赛尔班迪斯......许久不见了。”
汉萨神父礼貌地摘下了头顶的帽子，很绅士地行了个礼。
“你也带上了这个光环？”
“说实话，和我之前的几次改造没什么区别。”
汉萨敲了敲头上像天使一样的环。
竟然还是个实体。
紫苑听着那像玻璃一样的声音抽了抽嘴。
这不就是日光灯管吗？
“你自己的选择，我也干涉不了。”
紫苑四处望了望。
“没人跟着啊......”
“你又不是第一次和我们交涉了，再说了这里是法兰西。”
“但这里不是罗马。”
“有什么区别吗？”
“好吧。”
紫苑递出一个蜡封的信封。
“这是......”
“一点附加的条款。”
“快开庭的时候，你还代表你的当事方加条约？”
汉萨接过信封，搓了搓。
不是赃款，确实是张纸。
“介意我看看吗？”
紫苑没回复，汉萨直接撕开了。
一张纸，并没有什么很复杂的内容。
只是个提案，汉萨没多久就看完了。
取之而来的，是更加疑惑的表情。
“你们......”
“我觉得是很适合的提议。”
紫苑倒是不怎么在意。
“不列颠政府供钱，租借，你们没亏啊。”
“实质上就是卖给你们了。”
就像一把扇子，汉萨神父任由这张纸在风中抖动。
“这点钱够买什么，你觉得？”
“不知道啊......法兰西本地主教4年的垄断权？”
“如果我们不答应呢？”
“啊......确实有那么点困难......”
紫苑点点头。
“时钟塔确实不大可能和你们作对——和平可不容易。”
“既然如此......”
“要不这样吧，我们设想另一种可能，你们拒绝这份提案，明天全世界的魔术师组织都会知道一件事——最反对魔术师的圣堂教会手里正攒着世界上最为珍惜的灵魂实体化标本——而且来自古希腊，你看怎么样，神父先生？”
“他们怎么会......”
汉萨刚张口就傻了。
车水马龙，磨肩擦肘。
是啊，他们都在这。
刚刚好，就是现在，什么人都汇聚在这法兰西帝国。
宣扬起来确实不难。
英灵，可能并不是所有的魔术师都在意。
但肯定有那么些人会想要。
时钟塔可能会迫于两个组织之间的对立和平，时钟塔可能不太敢。
但假如水被搅浑......
......
“如何？”
“我有点好奇啊，小姐。”
神父慢慢收起有点褶皱的信纸，慢慢收进怀中。
“这次，你是不是太过重视了点......以前的客人，你可没这么认真——假如你真这么做了，有考虑过后果吗？”
“反正啊，我的后果还能更惨吗？”
紫苑冷冷的笑容在夕阳之下有些凄美。
“被阿特拉斯院逐杀的我，再得罪一个不愿意收留我的组织，又何妨——反正那些老家伙早就想让我死了。”
“......我很抱歉。”
“无需抱歉，我已经有退路了。”
紫苑回头就走。
“让你的大主教们考虑清楚，这不是什么很大的事。”
“......我会的，傍晚好，美丽的小姐。”
傍晚的巴黎，在教会中数一数二的改造人，身上安装了密密麻麻的现代武器的强力神父和大批的圣殿骑士的注视下，手无寸铁的前阿特拉斯院魔术师，默默地离开了。
斜阳下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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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缓缓地爬上了巴黎的夜空。
明天，或许会发生点什么很重要的事。
但不管是教宗下葬，还是国际审判，其实都和巴黎的居民没有任何影响。
人家老巴黎欧洲法兰西上三旗的人，会因为这点小事动摇吗？
睡觉的照旧睡觉，逛街的照旧逛街。
巴黎铁塔下的巴黎，仍旧是如此的和谐。
一个老乞丐正在路上蹒跚。
满嘴的朗姆酒味重人心脾。
一口黄牙，唱着走掉的船歌。
“瓦拉几亚的夜晚......就像这个夜晚......黑胡子的船长......我们的血液冷如冰霜......瓦拉几亚......”
一个趔趄，他仰身倒在了地上。
逍遥自在，晕头转向。
宛若真菌的黄色月亮在眼前浮肿。
又是一个......美丽的夜晚。
恍惚中，他感觉到背部有节奏的震动。
“是老爷们的......马车吗？”
晕乎乎的老乞丐睁开了眼睛。
还是那个月亮，但似乎......红了点？
自己喝多了。
那个童谣......流水中的吸血鬼船长......
还在震动。
老乞丐扭过脖子。
没有人。
人很少。
井盖都在震动。
这种感觉......好像以前......普鲁士的蛮子的感觉。
昏昏沉沉地，老乞丐又晕了过去。
只任由下水道里罪恶的血液流向出海口。
噩梦，不知不觉的，挪到了上帝的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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