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住一下,她小声补充道:“虽然是作秀,但也应该做的像一点,陆......你说呢?”
陆绍宽玩心大起,追逐着她的目光,打趣道:“那是不是要走着去?”
“走着去,为什么?”
“压马路啊,年轻男女幽会,压马路不是更有情调?”
“......”蓝洁英看了看自己的凉鞋,心里打鼓。
“我开玩笑,走,上车。”
......
观塘,金茂坪戏院门口,陆绍宽有些迟疑,没来由的紧了紧衣服。
“你确定是这?”
“有问题?”蓝洁英反问。
“你很有眼光。”陆绍宽耸耸肩,心里古怪,这间戏院在后世可是很有传奇色彩,是港岛凶名昭著的钉子户,屡拆而不得,周围的老建筑都被拆得七七八八,只有这间戏院屹立不倒。
据说一施工就会有工程人员发生意外,自然而然被人解读为超自然现象作祟。
各种捕风捉影的闹鬼传说更是传遍大街小巷。
他迈上台阶,蓝洁英才后知后觉的拎着碎花裙的裙摆跟上去,鞋跟踩在台阶上,嗒嗒作响。
这几步台阶走的颤颤巍巍,险象环生,心有锦绣,胸怀阔达,以后了不得呀。
“票给我!”
“哦!”蓝洁英反应有些迟钝,乖顺的把两张电影票递过去。
“......”
陆绍宽满脑门子黑线,眼神错愕,不可思议的惊呼道:“鬼片?”
小丫头你早有预谋吧?
手里这两张电影票正是邵氏刚上映的《邪》。
“你不钟意?那换一场好了。”蓝洁英伸手拽住电影票的一角,稍稍用力拉扯,俏脸微绷,楞劲儿上来了。
“那倒不用,鬼片就鬼片吧。”
在他看不见的角落,蓝洁英恨恨的咬牙,翻了个白眼。
戏院内,上座率很高,将近八成,多是年轻情侣,打的什么主意,陆大导演心知肚明,毕竟曾经也是同道中人。
黑灯瞎火的戏院,再加上恐怖紧张的氛围,肾上腺素的疯狂分泌,最适合做点有伤风化的事情。
蓝洁英选的座位在最后排,挨着过道,位置并不好。
忐忑的坐下之后,怀里的爆米花和汽水让她手忙脚乱,情急之下,甚至还表演了一个心口夹汽水。
接下来陆绍宽的一句话,让她刚平复的心情又慌乱起来。
扭头凑近,以一种很有侵略性的姿势贴近蓝洁英的耳边,轻声道:“你知不知这部戏有那种少儿不宜的镜头?”
“......”
“有吗?”蓝洁英下意识的往旁边靠了靠,近在咫尺的异性呼吸,带着淡淡的烟草味,让她大脑短暂的混乱了片刻,思绪运转不畅,赶紧喝了一口汽水压压惊,转移注意力。
“当然有,我在门口的海报上见到这部戏的女主角是田妮,你大概应该知道田妮是谁吧?”
上次《城南旧事》匆匆一瞥,让他三月不知肉味,现在还没缓过来。
而且由于邵氏逐渐将重心向电视业务转移,有计划的减少开片计划,邵氏今年的戏也都比较有特色。
几乎都是小制作,短周期,再加上犯规的艳星阵容。
风月片拍的更风月了,正常戏也逐渐融入风月元素。
其他制片公司加几个带颜色的镜头可能是为了打擦边球蹭热度,吸引观众,邵氏搞颜色大概是真的喜欢搞颜色。
或许正是因为打算退出电影市场的角逐,才让邵氏的风格更大胆奔放。
之前错过了四月份邵氏的《怨妇婬娃疯杀手》,让他捶胸顿足,大呼错过整个世界,如今不能大饱眼福,也能先收点利息。
蓝洁英声若蚊蝇,好在昏暗的环境下,能很好隐藏自己娇艳欲滴的羞涩,吞吞吐吐的试探道:“那换一场?”
“为什么要换?钱都花了,不看多冤,而且你我本就是电影人,要抱着欣赏艺术的眼光,批判性的看完这部戏。”
陆大导演翘起二郎腿,眯着眼睛将蓝洁英怀里的爆米花夺过来,扔一粒丢到嘴里,努努下巴:“现在的这些年轻人,真是......”
叹一口气,怜悯的看着那些在田妮出场后明显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小年轻,痛心疾首的批判道:“龌龊,下流!成年人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欲望,别问我为什么坐在这,我是为了劝他们。”
蓝洁英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鬼使神差般的脱口而出道:“我是为了听你劝。”
《邪》这部电影,虽然站在上帝视角来看,剧情不讲逻辑,漏洞百出,甚至故弄玄虚。但尽管昧着良心说,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镜头运用、气氛营造、音乐烘托,都是精心设计,恐怖效果爆棚。
戏院内尖叫,甚至哭喊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唯独蓝洁英像是被焊在座位上,不能说没有半分情绪拨动,但也没有别人那么夸张。
甚至有的小姑娘或者顺坡下驴或者条件反射扎到男友怀里寻求安慰,她还撇撇嘴,发出不屑的嘲笑。
“你不怕?”
“我应该怕?”蓝洁英抱着肩膀,装作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有气无力的喊道:“哎呀,好恐怖啊,我好怕怕!”
然后,松开胳膊,用力吸了一口汽水,淡淡的说道:“都是假的,为什么要怕?我是一个演员,自然知道拍戏是怎么回事。”
她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从小就很少知道害怕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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