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指点江山
司马颖很快便派人来邀请顾毗三人参加晚宴，顾毗几人整理衣冠，才前去赴宴。明日顾毗就准备告辞，正好在宴会上提出来。
顾家目前并没有投入太多，除了稻米外，就只有顾勇会留在邺城任职。也没有其他合适的人来邺城，顾毗也没打算过多的参与司马颖执政。
晚宴是传统的单独方桌，文武分开，司马颖倨坐上首，王彦和卢志并排。为表示对盟友的欢迎，顾毗几人分别在左侧并列。
食物主要是烤肉和面食，还有水果和酒水。魏晋时期食物多以烹烤为主，蒸炸为辅。酒过三巡，在司马颖的示意下，卢志开始慢慢试探。
“自古江东多俊杰，顾驸马两兄弟一文一武，都是年轻人的翘楚。武艺某不敢妄伦，卢某有一疑问，还请顾驸马解惑？”
“卢军师谬赞，毗不敢当。不知军师有何疑问？”
顾毗知道今晚肯定平静不了，早已经有舌战群儒的准备。如今见卢志果然站出来挑刺，就是不知道会问些什么。
“子治言司马伦不能长久，卢某甚是不解。当初贾后尚且能稳固朝廷十年之久，子治如何断定赵王不能效仿贾后，稳固朝廷呢？”
卢志先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对司马颖的未来至关重要。若是司马伦真像贾南风似的，掌权几年，其中变数就太大了。
“卢军师既然有此一问，我就说说贾后和赵王的区别。非是子治偏颇，贾后虽然对政治敌人不折手段，心狠手辣。但在其掌权期间，其下有不少能人志士处理朝政。除了几年前的天灾人祸，朝廷还算稳定。而且贾后并没有过多干预朝政，几乎是张华裴頠等人处理。因此虽君不贤，也可静待明君。”
司马衷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也没有追究顾毗的说词。顾毗见几人还算认可自己的话，便继续说到：“赵王则不然。不说他年轻时候的荒唐事，就说他掌权初期，刚将贾后废除，便将朝中有数的几个重臣屠戮一空，而任用孙秀等人执政。皇叔曾经在洛阳为官，应该有所耳闻。”
司马颖也立即佐证：“不错，孙秀此人并无任何才学。初本为地方流氓，蛊惑赵王信奉五斗米教，才侍奉在赵王身边。其人贪婪无度，好色如命。孤甚是厌恶，曾经还教训过几次。”
“皇叔所言甚是，有道是君贤臣明，政治则长治久安；君不贤臣明，社稷亦可平稳；而君不贤臣亦不明，社稷焉存？赵王本身才疏学浅，并无执政能力。孙秀也是奸佞之徒，底下小人横行，怎能长久？”顾毗凯凯而谈，就事论事，并没有间杂个人偏见。
“即便是如此，只要赵王并没有逾越之举，诸王也没有任何理由进京铲除奸贼，如之奈何？”
卢志并没有轻易的就放弃对顾毗的询问，而是提出了一个假设，这也是司马颖关心的。如果司马伦只在洛阳横行霸道，就没有他什么事了。
“这种情况微乎其微，贪婪之心永无止境。在绝对的掌控下，人往往会忘乎所以。孙秀本就是市井流氓，除了赵王，几乎没有任何王爷会收留他。眼下淮南王揭开反抗的序幕，也将深深的刺激到赵王。为避免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赵王肯定会有更进一步的举动。”
顾毗慢慢解析司马伦会怎么做，几乎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公开场合，顾毗即便再看不起司马伦，也不会直呼其名，私底下就不用顾忌了。
“子治，你就这么肯定淮南王会失败？”司马颖对司马允还是有些了解，并不是没有能力的人，担心司马允真的成功，那司马允成为储君几乎成为定局。
“皇叔且听小侄细细道来，淮南王是没有一丁点胜算的。现在洛阳几乎全是赵王的人，淮南王本来就没什么机会。即便他破釜沉舟，诛杀赵王和其党羽孙秀，赵王的手下为求自保，也会替赵王复仇，淮南王最终也是失败的结局。这跟贾后败亡不一样，赵王是师出有名，而且在之前就做足了准备。”
“还有一种结果就是淮南王被害，赵王继续掌控洛阳。正如我刚才说的，就算赵王没有私心，其下孙秀之辈也会蛊惑。到时候诸王不满，自会有人掀起反抗的浪潮。当然，皇叔也可以首倡大义，这也是一个聚拢人心的方法。”
“难道真的只有行刀兵之事，才能助王爷登上储君之位？论威望和才能，王爷乃是上上之选。况且天下平定已久，这兴起战事恐怕不得人心。”
王彦提前在卢志之前问出来，并不想用战争解决问题。这几年晋过多灾多难，若再起刀兵，即便司马颖成功，恐怕也要好几年才能恢复民生。
“难道诸位认为赵王会缴械投降，主动献出洛阳？赵王占据洛阳这么久，除了骄奢淫逸，虽名义上立皇长孙为储君，却并未正式册立。但储君之事拖不了多久，最迟明年年初也必须确定下来。赵王之心，我想并不需要多说什么。洛阳有天下最精锐，也是人数最多的精兵，除了几王联合，单凭一股势力，是拿不下来的。”
“子治莫非是想让孤做这倡导人，但孤的邺城距离洛阳甚远，恐怕难以首先得到消息。”
如果非要战争解决，司马颖自然看出这倡导人的好处。当年曹操崛起于微末，不就是靠首倡大义，虽然没有做盟主，也获得天下人的好评，不知获得多少能人志士的投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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