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斯斯垂眼：“皇上若是怕我跑，再不济就让军队把灵山寺都包围住。”
充满嘲讽的一句话，顾敬尧看她好半响。
仿佛一瞬之间，只觉得她好陌生。
除了这张好看的脸，再无其他熟悉的地方。
他不急不缓道：“大可不必，朕自有法子。”
笑话，你想干嘛就干嘛不成？
对，赵斯斯的想法也是一堆没记性的笑话，她整个人已经被腾空抱起，于顾敬尧来说，好像抱她都是轻而易举般。
“顾敬尧，你放我下来！”
“放？”顾敬尧冷笑，盯着前方，眼神冷漠，就好比饥肠辘辘的狼，不想放过眼前的羊一样凶猛而贪婪。
何曾有到嘴的羊肉又吐出去的道理。
她迟早都要回宫，早一些晚一些有什么区别。
这尼姑庵破破烂烂的，得让她回宫舒舒服服的享受。
再呆下去，她万一想不通真出家可要他怎么办？
“放我下来！”
“斯斯还真想出家不成。”
笑话，出家要剃发的。
响起魏常海的尖嗓儿：“摆驾回宫！”
赵斯斯：“……”
马车内一路无言，顾敬尧坐在她旁边，手拿湿帕，一边攥住她的手腕，往前一带，擦拭沾到的雨水。
“斯斯再等十来年就好了，待我们的孩子长大，朕给他一个四海升平百姓安居的江山，那座皇宫朕与斯斯就不呆了，都留给我们的孩子，斯斯想去哪里朕就去哪里，去哪里好呢，其实去哪里都好，只要斯斯喜欢。”
“但现在还不行，朕不能丢下西楚随你离开皇宫。”
顾敬尧认认真真的说，给她编织一个梦，可他们都不知道，这个梦从来都没有实现过，也很快就被残忍的打碎。
跟在马车边上的魏常海自是听得清楚。
你凭什么丢下西楚？
你丢不得，你丢不得！
生在皇室，干什么劳子去贪图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十来年？
小殿下才几岁啊，还是个孩子！把整个江山丢给一个孩子是人干的事吗。
小殿下若是知道来到这世间是为了继承皇位，姑且籁肚子里不愿出来了！
赵斯斯自当听到，顿觉得很意外，为帝王他是成功的，治世之才，百姓安居乐业。
为父亲他是成功的，夜里他也会搬折子在榻边守着他们。
为夫君他是失败的。
赵斯斯随口回应：“皇上不必如此，我哪也没想去。”
顾敬尧迟疑，瞧她：“真的么，那我们的冷战到此为止，斯斯想怎么惩罚便怎么惩罚，回宫都任斯斯来，现在起，我们和好。”
现在起？
赵斯斯迎上他的长眸，那双眼睛就像受伤的狼，你得跟他和好。
赵斯斯往边上缩住身，只是很随意嗯了一声。
顾敬尧不咸不淡的打量她一圈，瞧瞧，都亲自来接她还不成呢，罢了。
也不对。
来接她，明明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取来毛毯盖在她身上：“回宫需要些时间，累了就先睡会，到了宫里朕再叫你。”
赵斯斯没再说什么。
一路上虽说风雨渐渐消停，并不怎么安静。
左右一个半时辰，回到宫时，顾敬尧要上早朝。
宫人撑着伞，一边接赵斯斯回铜雀台，一边送皇上去上早朝。
明明在同一座皇宫里，顾敬尧总感觉是要分道扬镳般的难舍难离。
他甚至升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抱他的女人去上早朝。
顾敬尧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看那个女人的背影，他们的关系算缓和一点了吧。
应该算，她已经很自己说话，她也不是用眼泪逼自己后退。
不能再退了，再退会把她弄丢的。
如此一想，顾敬尧的声音说不上的复杂：“赵斯斯。”
一路瞌睡，赵斯斯显得不耐烦：“又干嘛。”
冒着雨，顾敬尧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面前，低头，滚烫的双手捧起她的小脸，哑声：“乖一些，下了早朝朕就来陪你。”
赵斯斯的眼皮几欲打架，那人的靠近，她瞬间清醒，睁大水雾缭绕的眼：“皇上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顾敬尧看她好一会儿，低头吻了吻她弧度极美的眼尾：“斯斯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早朝很快的。”
他再缠着她，大可不必上早朝。
赵斯斯提醒了一句：“今日中秋。”
顾敬尧‘嗯？’了一声：“好，朕知道了。”
也不知过去多久，顾敬尧才转身离开。
天已经亮，暴雨过后一片清朗。
赵斯斯回到铜雀台本打算睡下，看着进进出出侍奉的宫女，唯独不见霍迎夏的影子，就问。
“我们的霍家小姐呢。”
白婵想了想，道：“奴婢与她回宫时，她说有事去市集，奴婢与她就分开了，可能是见什么人去了。”
赵斯斯一顿：“她没说什么吗。”
白婵摇头：“没，奴婢没怎么注意。”
赵斯斯吩咐：“你出去找找吧，她这个人挺不省心的。”
“是。”白婵低头退下。
顾敬尧下早朝也不可能那般快，赵斯斯捉被子一盖就闭眼睡下。
昏昏沉沉间，她做了一个梦。
是的，因为顾敬尧在马车上那句话，害她做了奇奇怪怪乱七八糟的‘噩梦’！
梦里是一艘货船。
她坐在甲板上，身子靠在顾敬尧肩上。
船在驶在江上，驶向远方。
“顾敬尧，我们今日该去哪。”
“途经江南定州城，斯斯想不想尝尝定州城的酥糕，那可是宫里都比不及的。”
“要不你做给我吃。”
“唤一声顾郎，什么都应你。”
可别！
她才不叫！
可她伏在他怀里又是怎么回事！
画面一转，入眼皆是是青青草原。
好多好多的羊，全都是她放养的羊。
可全都是梦，不可能会是他，她不要！
她才不要他！
她才不要和他游历大江南北！
她才不要和他放羊！
那些羊准被他吓得不肯吃草，没养三日能饿死光光。
他顾敬尧就不是养羊的料。
那些羊转间被他派兵杀光了！
画面一转，可她伏在他怀里又是怎么回事！
画面一转，入眼皆是是青青草原。
好多好多的羊，全都是她放养的羊。
可全都是梦，不可能会是他，她不要！
她才不要他！
她才不要和他游历大江南北！
她才不要和他放羊！
那些羊准被他吓得不肯吃草，没养三日能饿死光光。
他顾敬尧就不是养羊的料。
那些羊转间被他派兵杀光了！
画面一转，那些羊转间被他派兵屠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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