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打脸
“让他过来吧。”
一炷香后，姜恒到了跟前，规规矩矩的作了一揖。
“小姐。”
只是简单的一个称呼，可顾北柠却从对方这语气里听出来了失落。
她眨了下眼，虽说把对方收为手下了，可实际上，她也是把对方当朋友相处的。
毕竟，对方是真正有本事有能耐的人。
当初她让刘大构建情报网，结果折腾了一个月，进展依然很缓慢。可有了姜恒后，那速度真的是一日千里。
“怎么了？”顾北柠示意对方坐下来，还给对方倒了一杯水。
小少年低着头，睫毛又长又翘。
她忍不住暗道，对方现在还是个十四岁的少年，还没彻底长成她记得的那个冷酷无情杀手呢。
顾北柠莫名觉得，对方这个样子挺好的。
“有什么事，只管说。”顾北柠声音温和。
少年抬起头来，对上自家小姐那温和的眼神，心底忽然涌出一阵不愤：“小姐，那陆雯雯不值得你关注！”
在姜恒心里，自家小姐有一双慧眼。
能够一眼看到他看似平凡的外表下那不平凡的心。
然后就给予他绝对的信任。
也是因为如此，在小姐让他去考核那陆雯雯的时候，他真的是又兴奋，又有点忐忑。
一方面是担心对方太优秀，夺走小姐的目光。
可另一方面，又担心对方不够优秀。
姜恒端起茶来，气呼呼的喝了一大口，将巷子里的匣子说了。
“他们跟我提议如此考核的时候, 我还不屑。”
一个在弄清事情后, 眼睛都不眨认下那笔赔偿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在意那么一点点钱呢。
可提议的人却说：“巷子里没有一个人，四十两刚好填补陆雯雯需要赔偿的亏空。如果她足够正直，面对这么点诱.惑的时候, 肯定能够守住。将其交给衙门。”
“而如果她只是演戏, 表面正直，那在没有人看到的情况下, 她就会吞下这笔钱。”
姜恒依然不怎么认同。
他觉得, 如果真的要考验，至少也得准备上万两银子才行。
可最后结果, 却打了他的脸。
“那女人, 连铁打造的锁头都没有放过，简直……”姜恒都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了。
顾北柠听完后，也是很惊讶。
毕竟从陆雯雯前十八年的经历来看, 对方是一个嫉恶如仇，还很善良的人。
可现在，居然直接拿走那笔钱。
她眸子里露出一丝深思。
难不成对方之前那十几年，都是在人前演戏的。
“真没想到，她眼皮子居然这么浅！”姜恒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还带着明显的迷茫。
顾北柠思索了一会，忽的问道：“或许, 她拿着那笔钱送到衙门去了。”
“没有。”姜恒当即摇头：“我安置在烟云茶社的人看到，陆雯雯拿着钱去还了欠款。”
顾北柠也跟着哑然。
过了好一会后，她叹了口气：“真没想到，那女捕快真实本性居然是这样的。”
大概是顾北柠的声音里带了失落，这边的姜恒反而振作了起来, 他跟着安慰道：“小姐，你别难受。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都是那个人伪装的太好了，欺骗了旁人。不过既然知道对方真面目, 你我也无需再……”
“不行。”顾北柠忽的摇头，眸子里还是有着火气：“我还是不相信, 在见到陆雯雯第一次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身体里散发出来正气。那样正直的一个人，绝不可能是为了这点小便宜而枉顾自己信念的人。”
顾北柠转过头来, 神色非常的严肃认真：“姜恒, 我觉得我们刚刚的判断并不准确。”
“啊？”姜恒茫然。
而顾北柠却好似找到了缘由道：“你刚刚也说了，那木盒子看着已经非常残破了。是吗？”
“是。”
在姜恒点头的瞬间, 顾北柠吐了口气，神色放松了不少。
“在陆雯雯的认知里，那木匣子腐朽不堪，保守估计存放了了要十多年。而一个盒子，存放十年都没有取出来，这说明木匣子主人要么已经忘记了，要么就是……”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木匣子已经没有主人了。对陆雯雯而言，这就是意外之财。”
说到这，顾北柠轻轻一笑，神色中带了一丝了然：“她若是把钱财送到衙门去，那就是她拾金不昧。可若是不送，也不算什么的。”
只能说，有了点小私心。
而这份私心，对于陆雯雯以往做的那些事情而言，真的不算什么的。
“可……”姜恒还想反驳。
“人无完人。”顾北柠声音轻柔：“一个乐善好施的人，对于穷苦之人而言，那是大善人，是可敬的人。可若是对他家人而言呢？如果他家很穷困，就指望着他那点月例过日子。”
“他家人或许会想：自己家连饭都吃不起了，你还拿着钱去接济别人，不是傻子又是什么？”
姜恒张了张口，似乎想要反驳，可一时间却找不到合适的词。
他总觉得，对方既然对外表现的那么好，就应该一直好下去，就算是伪装，也得装下去。
怎么能伪装了没几年，就被这么点没技术含量的考验试探出来呢。
“所以啊, 陆雯雯还是值得敬佩的。除非呢, 你能找到她真正犯法的事情来。”
姜恒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我会继续找的。”
在姜恒离开后, 顾北柠忍不住将自己扔进一旁的藤椅里。
刚刚的对话，真的是每一个措辞都要小心组织。
没办法，她的一些举动必须得符合逻辑，至少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要不然，不说春月，就连苏珩都会怀疑她怎么不对劲呢。
“春月，让厨房送点蜜水过来。”
“是。”
一炷香后，顾北柠大大的喝了口，然后眉心就皱了起来。
她放下杯子，目光有点严肃：“春月，你尝尝，你蜜水味道是不是不太对。”
春月闻言，露出一丝疑惑来，她又拿出一个杯子，小心倒了点尝了口，随后很肯定的说道：“小姐，蜜水不就是这个味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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