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是想和蕾缇鑫说说话,两人单独。
(想说的话要多少有多少……我的事,蒂西的事……)
已经有五年没有见面了,把这段时间的事情做一个报告,这更像是一种义务。
(阿莎莉的事,查尔德曼的事,还有哈帝亚的事。这些都要和他说才行。关于〈塔〉也有一些想问的事情。也想知道她学生的事——她现在是老师了?以前单单为了训练猫上厕所就让她煞费苦心,以至于瘦了两公斤。)
奥芬嘴角笑着,回忆以前的事情。他抬头看天花板——只看到壁纸和挂在墙上的瓦斯灯。走廊角落能看见花盆里伸出青绿的叶子。花盆的边缘呈金色,整体是一个白色的陶器。走近一看,不知是不是每天都用抹布擦拭叶子,干净得一尘不染。
(……和以前一样。她的洁癖。明明自己不怎么打扫,却连行为举止都必须做到十分规范,否则就会不高兴。连我也一样——以前若是我没有遵守门禁时间,直到第二天在门禁之前乖乖回来为止,都不会和我说话……)
奥芬苦笑。
(搞什么……想说的话,竟全是以前的事情……)
他不由得闭上眼睛,黑暗中浮现出刚才那张照片。只过了五年。直到五年前,我还是基利朗谢洛——
不是“孤儿(奥芬)”。有家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有两个最亲爱的姐姐。
现在的话——
(其中的一个,已经不在了……)
他自责自己不该想这件事。不要去想了——再也不要了。那已经结束了,就在两个月之前。
但同时也表示,事情只过去两个月而已……
“……蒂西她…”
他把手放在高高的盆栽头部位置,自言自语。
“会哭吗?不,可能会很发怒。更何况——”
他低下头,从自己精神上最强韧的部分借取力量,奥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是老师查尔德曼教给他的,与战斗技术不相上下的,被彻底训练过精神控制法。
也就是,为了消除动摇,硬是把注意力转移到最直观的严苛状况上来。
『……如果这样你还能保持从容,那么心境就会自然而切实地稳定下来。如果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无法保持从容,那就到此为止。至少不要去考虑下一步了。』
荒谬的理论——应该说,这根本就不是理论。不过——
『精神指的是物理上不存在的事物的总称。你又不是白魔术士却要去控制那种东西,这已经不是理论可以说明的范围了。』
——老师是这样说的。
(现在看来,我的从容还保留着……是我赢了,查尔德曼。)
他思考的同时,动摇并未完全消失。他像是要做确认一样,不禁开口说道:
“不管怎么说,先找蒂西谈话吧……她好像掌握着一些关于那个暗杀者的情报。”
奥芬按自己的步伐,继续顺走廊前进。
走廊一直通到中庭。走出大屋后,能看到一条笔直的路通向另一栋小楼。中庭也尽收眼底,有人工水池和白色长椅——看到这些景色,奥芬心中吹起口哨。作为〈牙之塔〉精英中的精英,这已经算很正常了……
蕾缇鑫——他的姐姐一直渴望得到的,她自己的家——
奥芬心里发出默念。
(我……如果想要的话也能得到——不过是这种程度的东西。)
“……但是,这是需要条件的。”
“————!?”
突然有人回答自己的自言自语,奥芬不禁回过头。对方的语气并不像是调侃,而是像回答咨询一样认真地说:
“首先,你要回归〈牙之塔〉——身手必须和以前一样。长老他们也不是傻子,他们若是知道你已经没有从前那样强悍的话,根本就会不要你。即使你还拥有以前的能力——”
奥芬终于在附近找到了声音的发出者——从他所在的走廊对面,静静地……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他的装扮很平常,若是在街上擦身而过,只会把他当做一般的学生。一顶绣着一年一度举办的全明星赛徽章的红色帽子,帽檐压得很低。他若是想以此来挡住脸的话——虽然奥芬不这样认为——根本毫无意义。
对于这位少年的脸,奥芬很熟悉。
少年没管他,继续说:
“就算你的能力没有退步,五年前你离开〈塔〉的事依然是事实。那会成为你的污点。不过……你若想讨好长老,以拿到这里的市民权,要花上几年的时间。”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奥芬静静地问道。他眯起眼,腰下沉——左肩稍稍向前,右半身稍微向后,如做出防备。脚也跟着动作。一看就知道,这是战斗预备姿势。
少年很随意地把帽子取下来,无所谓似地直接把两手伸展开。
“为什么?因为我就在这里——在这条街上。我是这里的暗杀者,除了这里,我哪也不去。”
奥芬终于发怒了,他对着少年怒吼——少年的眼神,和刚才看到的相册里一样——
五年前的自己——被称为基利朗谢洛,少年也这样称呼自己。他是一个和曾经的自己一模一样的暗杀者。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牙之塔〉的基利朗谢洛吗!”
“答对了。”
少年——基利朗谢洛毫不犹豫地回答。奥芬指着自己的胸口说:
“真正的我在这里!你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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