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澜自心魔障中醒来,第一时间就回头看幽篁,却见她依旧在那阶梯上停步不前,脸上表情迷茫,似纠结,又似疑惑。
虚无古道不走回头路,一旦回头就会直接被踢出去,故而他也不敢轻易转身去她身边,只得盘腿而坐,看着下方的幽篁出神。
下方的落落黑发如墨,肤色雪白,有些单薄的瘦弱,但是那一身的红衣,张扬而艳丽,让整个人都因此明媚热烈了起来,像是一团火,灼灼其然,又带着几分咄咄逼人。
在这除了黑白再无其他颜色的阶梯上,这样一团肆意张扬的火,显得是格外的惹眼,枯寂无聊的行走也似乎因此精彩起来。
“呃……”
底下人儿突然全身抖动起来,卿澜自欣赏中回神,密切关注着她的状态,见她很是难受的模样,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幽篁发抖了一会后就停止了,带着呆滞的表情像个木头似的柱在那里,呆了没有多久,眼睛突然就开始发红。
遂即她莫名其妙地就流了泪,一滴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就这样毫无遮掩地滴落在玉阶上。
卿澜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看到了平静落泪的幽篁,心脏突然像被人握入掌心,狠狠握紧,绞痛难忍。
他没有见过落落流过泪,上一次她哭时他双目失明,可就算那样,那一手心的泪渍每每午夜梦回,他都愧疚到不能呼吸。
如今亲眼看到幽篁就这样在他面前哭,下一瞬间他就蹭的起身,右脚就要迈下去,可是一声厉声呵斥声吼住了他。
“站住!”
底下上一刻还在哭的人,这会人却已经清醒,幽篁抬头抹了一把残留在脸上的眼泪,才冲卿澜就是一顿劈头盖脸地吼:
“你这干啥呢?不是一直强调虚无古道不能回头,你说说你听没听进去?!你脚放哪里呢,收回去!”
真是一点不让人省心,他这一脚踏下去,他之前走的那七百多阶就全作废了好吧!比坚持不了被踢出去更丢人。
这发怒的落落真是凶的很,卿澜腹诽了一句,听话地乖乖收回了脚,但是依旧看着她,半晌才神情肃穆,迟疑地问:“你……看到了什么?为什么要哭?”
“没什么。”
幽篁毫不犹豫地答道,语气很是不耐烦,听的出来她一点都不想谈心魔障。
要是以往落落这样拒绝他的疑问,卿澜是绝对不会再多问一句,但他实在是受不了她瞒着他的事是让她伤心到落泪的事。
他实在忍不住不质问于她,如此也就开口了,他说道:“我知道你瞒我很多事,但是我之前没有问过你什么,可是落落,我需要知道你到底为了什么要哭。”
卿澜态度意外的坚决,那副表情简直就是澜沧界幽篁打破砂锅问到底时的翻版,一模一样的倔强与坚定。
可惜幽篁这会被心魔障里的场景搅的心情一点都不好,没了往日的好脾气去哄他,随口甩了他一句:“我的事你没资格管。”
说罢,低着头专心应付脚下的虚无古道,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很轻松地过关,没想到规则趁机打击报复,疯狂地同她斗,以至于越走越困难,丝毫没有卿澜走的来的轻松。
待有空喘口气时,幽篁想起来头顶似乎很久没有声音了,郁闷间抬头却见前方除了一望无际的玉阶,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人呢?”幽篁伸直了脖子使劲向前望,却依旧没见到卿澜人,嘀咕了一会就不理睬了。
时间总是过的飞快,擂台赛也逐渐走向尾声,自从云苍受伤后,云琅宗的分数增长就开始渐渐慢了下来,虽说如此,排名到一百来名也是足够了。
一百来名的成绩对于从前的南域云琅宗来说,
的确是足够的好,甚至可以说是云琅宗弟子们想都不敢想的成绩。
“不满意?”白泽走上前站在云苍身边,偏头似笑非笑,云苍看了他一眼,深深吐了一口气,叹了一息:“不知道是不是我要求太高了,我其实想进前十的。”
“但是不想让云琅宗其他人知道?”白泽回头看了一眼后面已经准备欢呼的云琅宗弟子,笑道:“他们的倒是很高兴。”
云苍迟疑了一下,隐晦暗示白泽道:“但是,不进前十就没法进神境,实在太亏了。”
“太亏?”白泽有些难以理解云苍话里的暗示,仔细在心里琢磨了一下,猜测了许多可能性,灵光一闪,就想到了幽篁背后那身为主神的靠山。
“难不成,地图?”白泽挑了挑眉,疑问的语气却说的斩钉截铁。
云苍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
“那要是不去,真是亏了。”白泽赞同的点头。
云苍受伤就是因为太元天一剑太次,没法同这些大宗门的神器相抗,如果能在神境得到一把准神器,那以后就不用担心吃武器的亏了。
“亏了也没有用,如今真是没法到第十了。”云苍苦笑着摇头,“都怪我修为太低,无法使出太阴五行诀的精髓。”
这家伙真是责任心太重了,云琅宗弟子在后面喜的没边了,他还在这里抱怨自己修为不够。白泽瞥了云苍一眼,在心中摇摇头,对他的这种行为表示感慨,真不愧是云苍啊!
“这不是还没有算上虚无古道的分数,也许可以创造奇迹呢。”白泽咧嘴一笑,不急不缓道。
“是吗?”云苍反问,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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