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方才还笑话了阁主夫人的名字,不会有事吧?
难怪她说她的户籍没有带在身上,肯定就是怕被人发现她是阁主夫人。
这么想来,梁女这个名字应该也不是真。
郁墨夜惊在那里完全回不过神,直到身侧的男人轻轻拍了她的肩:“我一直天南地北地跑,你跟弟弟两人在兰鹜,有什么困难就直接来这里找他们,对了,告诉他们你的店名,以及开在哪里?”
“哦,”郁墨夜恍恍惚惚,做梦一般,“我跟弟弟做的是纸钱冥币生意,也想顺便带着香烛卖卖,店名叫梁氏香纸铺,就在集市的那条街靠西,第二座桥边上。”
郁墨夜说完,众人再次惊错。
却也更加肯定了心中猜想。
是了,定然是来为了其他的事。
开店做生意只是幌子。
不然,啥生意不好做,做纸钱冥币这种生意。
所以,日后做事要谨慎小心了,公事公办,严格按照规矩来办,绝对不能犯什么错误被抓住。
分阁主毕恭毕敬颔首:“好的,都记住了,夫人有什么吩咐尽管找在下,官府的批文明日一早会派人送到夫人手里。”
“谢谢。”郁墨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再次想起这件事,郁墨夜跟梁子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店里。
她不知道自己怎样离开的潇湘阁,甚至不知道自己怎样跟潇湘云道的别。
回到家她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还跟梁子再三确认。
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贵人?
潇湘云是她遇到的贵人?
不管了,至少以后绝对不会出现有人前来打砸的事情了,就算有,潇湘阁也会替她摆平不是。
而且,那个分阁主说,香烛的供货渠道也会帮她联系好,让人家明日送货上门。
她彻底省心了。
干劲又重新被点燃。
下午跟晚膳过后,她跟梁子又印了一批纸钱。
沐浴完躺在床榻上,她才感觉到累。
今日走的路多,说的话也多,印刷也印得多,当然,神经绷紧也绷得多。
想着明日要开张做生意了,她就吹灭了烛火,想早点睡。
屋里一团漆黑,床头柜上一抹荧亮突显。
是那个男人送给她的夜光杯。
她放在床头,夜里可以照亮,虽然光亮不大,但近距离的范围内完全可以视物。
起夜下床、穿鞋子、找火折子什么的也方便,现在有孕在身,就怕磕着碰着。
伸手,将杯子拿过来。
指腹轻轻摩挲着杯沿,一圈一圈,一遍一遍。
转眸望向窗外的月色。
月满如盘。
今夜十五了。
也不知道他怎样?
隐疾发了吗?
樊篱在不在?
是不是又带他去上善宫的温泉池里抑制他的隐疾?
这个时辰还早,应该还没有犯。
不过也说不准,她上次问过他,隐疾发作有固定的时间吗?他说没有。
那他现在是不是……
疯了,自己这个时候竟然还在担心他这个担心他那个。
很唾弃这样的自己。
将手中的夜光杯重重放在床头柜上,她闭上眼睛。
睡觉。
可不知怎么的,就算闭着眼,似乎也能感觉到夜光杯的光亮,灼眼得很。
她起身,一把扯过衣袍,甩在床头柜上,将夜光杯盖住,然后再躺下去,翻过身,背脊朝外。
龙吟宫
王德端了茶水走进内殿,一眼就发现帝王的不对劲。
人站在桌边,原本高大的身躯佝偻着,一双手撑在桌面上,垂着头,在喘,在重喘,在闷哼,在低低地吼。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大汗淋漓的额,以及落在桌面上青筋一根一根暴起的手背。
“砰”的一声,王德手中的茶盏跌落在地上,他惊慌上前:“皇上……皇上怎么了?”
帝王抬起头,王德被他的样子吓得脚步一滞。
那是怎样的一副模样?
王德觉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面色通红,一双平素黑如琉璃的眸子此刻也是猩红,而且红得很可怕,红丝就像是蜘蛛网一般密布,又像是血,额头上也是大汗淋漓,青筋跟手背上的一样,根根凸起,甚是可怖。
“皇上怎么了?”
王德觉得呼吸骤紧,连脑中都失了思考的能力,怔怔看着帝王痛苦至极、隐忍至极的样子。
好一会儿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奴才去找太医。”
话落转身便走,却是被帝王喊住:“别……”
声音虽沙哑虚弱,但是却依旧带着不容人拒绝的霸气。
王德停住,扭头皱眉看着他。
都这个样子了,为何不去找太医?
这要是有个万一,万一……
他正纠结着、担心着,蓦地看到樊篱从外殿走了进来,他当即就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快步迎了上去。
“法师,皇上他……”
樊篱自是已看到帝王的样子,脸色一变,一步未停,也未理会王德,径直夺身走过,来到帝王身边,伸手将他扶住。
“皇上,这次怎么那么早?”
他还说提前一点进宫,却还是晚了一步。
这次比以往至少早发作一个时辰。
他蹙眉,“我扶皇上去上善宫。”
帝王胸口急速地起伏,重喘,喉咙里发出嗞啦的声音。
就在樊篱扶住他,刚准备带着他迈步走的时候,帝王忽然张嘴,一股血泉自喉中喷出,直直溅在汉白玉石的地面上。
王德吓住。
樊篱蹙眉,急急喊他:“王公公,快来搭把手。”
王德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在另一边扶住帝王。
两人一左一右架着帝王往外走,樊篱没好气地抱怨:“以往发病从不吐血,也就上次玩命喝酒才那样过,这个月好了,不仅提前发作了,竟然还吐血,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