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要将责任揽在自己头上?你这个傻女人。”
夜离淡然笑笑,没有做声。
虽然当时,她告诉自己,是在帮张硕,其实,她心里清楚,何尝不是为了面前的这个男人。
不然,就不会说秘方在她的手上。
她完全可以跟张硕一样,承认是自己交易的,但是秘方在凤影墨的手上,她没有这样做,就是不想看到他被动,而且,她也深知,他不想将秘方交出来给陌千羽,所以,她拿出假秘方,并丢进了海里。
说到这里,夜离想起一件事。
“凤影墨,你如实地回答我,当初,你跟岳卓凡交易的时候,我是不是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你是不是打算让我背黑锅?”
夜离定定望进男人的眼底。
“不是,”男人摇头,“这只是一个意外,谁也没想到那夜白虎看到了你的样子。”
夜离回想了一下。
当时的确是自己的面纱掉了,被白虎看到,第二天早朝,白虎看到男装的她,指认她的。
张嘴,正欲再问另一个问题,门口骤然传来脚步声。
“你们都醒了?正好,把药喝了。”
一个男人端着一个瓷碗走了进来。
墨袍、铜面。
赫然是三爷。
夜离震惊了。
凤影墨也同样露出惊讶的表情。
三爷径直走到矮榻前,将手中瓷碗递给夜离:“这是治内伤的药,喂给他喝了吧。”
夜离怔怔接过,转眸看向凤影墨。
而凤影墨的视线却一直凝在三爷身上,并试图撑着身子坐起。
夜离回过神,连忙将手中瓷碗放在床边的凳子上,将他扶起,并拉过枕头塞在他的背后,让他靠坐在床头上。
“凤儿做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三爷走到厢房中间的桌案边,一掀墨袍的袍角,坐了下来。
“是你救了我们?”凤影墨看着他,黑眸深邃,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三爷自顾自提起桌案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端在手中,望向他,唇角微微一勾:“不然,凤儿以为呢?”
凤影墨没有吭声。
夜离站在边上有些尴尬,想了想,觉得自己终究是个外人,他们父子二人谈话,她杵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合适。
“你们先聊,我出去一下。”
夜离刚要转身,却被凤影墨握了手腕。
“不用。”
夜离只得顿住了脚,三爷青铜面具下的眼朝她睇过来,然后低低一笑,再次看向凤影墨。
“我以为凤儿就算不感激我,也至少是开心的,这世上有什么比能活着,还跟自己想要的人在一起更幸福的呢?”
凤影墨眼波微微一动,依旧没有吭声。
三爷起身,“好了,药凉了,先将药喝了吧,这是金疮药,你们两人都可以用。”
边说,边将袖中拿出的一个瓷瓶置在桌案上。
“另外,这里很安全,你们暂且住下。”
说完,便举步走了出去。
夜离怔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端起凳子上的瓷碗,执起勺子轻轻搅动,一边搅一边将鼻子凑近仔细嗅了嗅。
闻气味的确是治疗内伤之药。
末了,她又舀起一点送入口中,细细品了品。
这才坐于床边上,“来,将药喝了吧。”
凤影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怔怔回神看向她。
夜离舀起一勺送到他的唇边,他垂眸看了看,默然张嘴接过。
一碗药喝完,他都没说话。
夜离知道他心里的起伏。
说实在的,她也很意外是这个男人救了他们。
其实,想想,这世上能主动救他们的人又还能有谁。
这个男人毕竟是凤影墨的父亲。
血缘亲情这是谁也无法否认的。
就算他利用凤影墨复仇,他还是他的父亲,凤影墨还是他的儿子。
一个人什么都可以选择,唯独出身,唯独自己的父母是不可以选择的。
而且,此次,他救了他们是事实。
特别是凤影墨,如果没有他,肯定活不了。
所以,此时此刻,就连她这样一个外人都觉得心情是无比的复杂,何况是他?
心中无声一叹,走到桌案边将空碗放下,拿起那个男人留下的金疮药,她回到矮榻边上:“我给你的伤口上药。”
三三棺材铺
张硕走进厢房的时候,霓灵正一人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外面的夜景,一动不动。
也不知在想什么,连张硕走到她的后面站了好一会儿,她都没有察觉。
直到张硕张开双臂自后面将她轻轻拥住,她才浑身一颤回过神来。
本能地想要挣脱,回头看到是他,又有些震住。
张硕知道她震惊什么。
说实在的,他自己有时也很迷茫,他跟她之间算什么关系呢?
明明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却又似乎不是男女关系。
不然,他抱过她那么多次,为何没有一次是在很寻常的状态下,他忽然心动的主动拥抱?
就像此刻这样,他真的是第一次。
说不清楚心里的感觉,只知道在张开双臂的前一刻,他的心忽然一疼,所以,就有了这个自己都毫无预警的动作。
他心疼她?
“张硕,你不需要这样,我没事,谢谢!”
霓灵客气地笑了笑,轻轻扳开他的手臂,自他的怀中出去。
她不需要他的怜悯和同情。
不知为何,看着她苍白着脸,笑得淡漠疏离的样子,他觉得一颗心越发疼了起来。
微微蹙眉,他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她。
“皇上还在派人四处找你姐,暂时还没有消息,你放心,你姐肯定没事,有的时候,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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