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小兄弟讲的话，着实骇人听闻，所以，小人记得就牢。”
冷立林继续往下提问：“好，再然后呢？”
“再然后——之后，那妇人就向着那小兄弟道谢。赶紧拉着姑娘走了。”
“好嘞。”冷立林问到这里，转头回看月知恩和李杳杳：“如此，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杳杳也急了。
作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宅妇人，确实不知道这街头巷尾的听闻。
她甚至连白京有少女失踪，被绑架的事情都不知道。
更何况撕票，虐杀这种细节——
但是知恩——
他也不应该知道的呀。
月知恩的脸色煞白。
这次，他没法否认了。
冷立林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得意，“月知恩，你别想着故技重施，一口否认。关于证人，我可不止这方泽一人。今天知道这个消息后，我立马派人去探访。后来证明，还真不止他一个人听到你说这类似的话。”
“关于这案子的一切，都是绝密，之前，为了维护白京的稳定。圣上下了死命令，不许外传，就连我们的查案，也是秘密进行的。所以，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确实。”桓羽生也缓缓点头，“据我所知，所有受害者的家庭，都被秘密的保护监视起来了。他们的相关人员，邻居，亲戚，也有人时刻监视。消息封锁的很好。月知恩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月知恩的嘴唇开始有些许的哆嗦。
桓羽生继续宣布着他的推理，“如此一来，只有一个解释。月知恩，你没有其他渠道，来知道这些消息，你唯一的渠道，就是那天在我房间里看到的那张纸——”
“然后，你靠着那张纸的信息，你顺藤摸瓜，机缘巧合，给他们通风报信，导致立林数次线索中断，差点功亏一篑。”
桓羽生靠近月知恩，叹了口气：“知恩，念在我们以往的情分上，你现在承认，还来得及。我可以为你向立林求情，算你主动投案自首，还可以从轻发落——”
月知恩直视桓羽生，目光毫不退缩：“桓大人，我现在叫您桓大人。就是我没打算要您用什么情分。我没做那种偷看您藏好的机密要件的事情。我也没有私通贼人。”
冷立林不耐烦道：“那你怎么解释你知道案情详情的事情？”
说到这里，月知恩突然抽噎了起来，肩膀也一抖一抖的，“我也是在街上，听人说的，说什么失踪了几个姑娘，有交了钱被放回来的，有没交够钱被杀了的，我着实是害怕。我又看到街上还有人带着小姑娘出去，我猜想提醒提醒他们。这警惕性提高点，总是没坏处的——”
“我也不知道是你们在办案子，我直视把自己听到的道听途说，说了出去，提醒几个姑娘。”
“你这话，拿去骗鬼去吧。”冷立林明显不相信月知恩的话，“我们把消息封锁的死死的，你在大街上就能知道？！！说是你透露出去的，还差不多！！！”
“我说的是真的！！！”月知恩哭哭啼啼道：“冷大人若是不信，尽可以去查街市上的人，总能找到最先传这话的人，真的不是我！！”
李杳杳听到这里，看着月知恩无助的抽噎。也不由的想发表点自己的看法。
“冷立林，我想说说我的看法。首先，我是坚决不相信知恩会和贼人勾结的。他已经被我收养。我在银子上，从来没有短过他。我这辈子，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知恩就是我的继承人，我百年之后，我的身家都是他的。我的财产，科比绑匪要那仨瓜俩枣多多了。知恩没必要和那些贼人勾结，影响前途。”
再说到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的时候，李杳杳的心，有些闷痛。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事实。
但是，在造成这一切的人面前，把这些话说出来，还是让她难过到无以复加。
但是，现在，不是她自己只顾着伤心的时候。
因为眼前的这两个人，她已经在痛苦里了。
她不能让这两个人把知恩也毁了。
知恩，是个孩子，还有大好的前程。
还是她的希望。
知恩，不能就这样折在他们手上。
李杳杳把自己的情绪按下去，继续对抗冷立林与桓羽生，“而且——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冷立林，你怎么就能保证，你的信息就是封锁的那么严密呢。说不定这受害者有些邻居在被你们监视起来之前，就把消息透露出去了呢？”
月知恩还在害怕的浑身发抖。
李杳杳懂他的害怕。
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
他还这么小，就面临可能要到来的牢狱之灾。
一直以来，她告诉月知恩的，都是他会有光明的未来，会出人头地，扬眉吐气，会与家人团圆。
谁承想，这还没实现。
就有可能成为阶下囚。
任凭是谁，现在也得害怕。
“知恩他——”李杳杳靠近月知恩，拍拍他的背，“他也是害怕那些手段凶残的贼人，但是，他又不想那些贼人在得逞。就告诉了可能成为受害者的几个人。知恩他，也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
“况且——他之前就不知道这绑架的案子，你们不准泄露消息的命令，他更是不知道。所以，他是无知者无罪，你们不能这样定他的罪！”
“而且，若不是知恩，说不定，会有更多的女孩遇害！！！你们的案子会更大！！！知恩这样，还是糊里糊涂的帮了你们的忙！！！你们不给他记个大功劳就罢了，还要治他的罪！！！”
桓羽生感觉他无法理解李杳杳的逻辑，“那怎么解释，贼人知道了冷立林就是这案子的负责官员这件事？！！如果是不是月知恩告密，冷立林怎么会半夜遭遇刺杀？！！若不是我那天刚刚好在，冷立林可能现在都不会站在这里了！！”
李杳杳装作突然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又想起来了。之前，你执行公务的时候，是很愿意让知恩跟着你增长见识的，可是这一次。你怎么都不同意。看来那个时候。你就把他当绑匪内应防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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