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收到消息的时候，有些发愣，打发白荷出去了，她脸色几经变换。
半晌，撕了手中的丝帕，“没用的东西！”
“娘娘？”成嬷嬷道。
“枉费本宫替她打点，还多次护着她，她却仍是这般没脑子！”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对宜修仪下手，她也敢？她若是成了，她还称赞她两声有勇气，可实际上呢，不过一个莽夫！
真是浪费她的时间。
“嬷嬷，真的没有办法吗？”对宜修仪再次有孕这事，她心里也不安。宜修仪有势有宠，若这胎诞下皇子，言铮……可争不过。
成嬷嬷摇摇头，“丽婕妤有孕，太后娘娘护着呢，宜修仪也跟着得益。而且，宜修仪身边，本就围得如铁桶一般。娘娘，与辅国公府对上，实在不划算。”
柔妃暗叹，这道理她也明白，所以宜修仪上一次有孕，她不也什么都没做吗？
可是……这宫里的皇子公主越来越多了，她也不能稳如当初了。
“娘娘，您心急了。”成嬷嬷劝慰道，“娘娘何须担忧，如今三皇子已经是名义上的长子了。您只需好好教导三皇子便是。以后……无论如何，三皇子都占了一个‘长’字。”
听了这话，柔妃心里一定，“嬷嬷，你说得对。”她不用着急。
她笑道：“嬷嬷，还好有你在我身边。”成嬷嬷对她来说，太重要了。
“老奴会一直陪着娘娘的。”
“去把言佑抱过来吧。”想到言佑，柔妃眼里一暗。
“孙贵人被送回宫里了？”纯贵嫔伸手擦干净言德嘴边的饭粒。
季九点点头，随即道：“孙氏已经不是贵人了……”
吹了吹勺子里咬起来的粥，又喂了言德一口。见他摇头，低头玩着手里的一串连环，不肯再吃。
“她没说出什么？”
“她哪里敢说啊，而且，便是说了什么，又与咱们有什么相干？”接过纯贵嫔手中的碗，放在桌子上，又拿过热帕子，细细地擦着她的手。
纯贵嫔一笑，“也是个可怜人。你去打声招呼，叫人暗中照顾些。”
至于怎么照顾，季九表示明白。
她又想起了一事，“主子，早些时候，宫中有人送来了消息，说是，林氏殁了。”
林氏……纯贵嫔顿了顿。
季九唏嘘，“她在那清音阁里无人问津，苟活了这么多年，之前奴婢暗中去见她，她便病入膏肓，能撑到如今，也是不容易。”
纯贵嫔没说话，林氏，才是真正的可怜人，可在这宫中，不需要可怜人。
她抱起言德，季九让小宫女将东西收下去，自己跟着主子进去。
“宜修仪那边呢？有什么举动？”
“宜修仪仿佛有所察觉。根据您的吩咐，奴婢使了银子，叫人暗中盯着‘柳绿花明春’，宜修仪身边的樱桃，这两日出入的频繁。”
“往日宜修仪不喜出门，她宫里的人也甚少出门。樱桃……我记得，她在宜修仪身边还算得用？”
季九点头，“她是宜修仪进宫时便分配到颐和轩的，跟着宜修仪这么多年了。如今是宜修仪的宫女里面空窕未芙之下的第一人了。”
那她这般频繁出入就有问题，宜修仪若有什么事也会交代她。
“若是她没查出来，你便透露一点踪迹给她。但她既然得宜修仪用，想必本事也不小。”纯贵嫔逗弄言德。
“主子，奴婢不是很明白，您为什么要让宜修仪察觉到，您与孙氏一事有关呢？这不会对您有什么威胁吗？”主子如今与以往有很大不同了，有时候的吩咐，她也看不懂，只知道照做。
纯贵嫔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季九，你觉着宜修仪是个什么样的人？”
季九想了想，“漂亮，家世好，又得陛下宠爱……唔，也不怎么爱出门，在这宫里，只有馨充仪还有和安公主私交比较好。”
见主子笑着看着她，季九不明所以，“主子？”
“你想想，你刚才这些的这些，有哪一点可以看出宜修仪真正的为人吗？”
季九一愣。
“你说的这些，都是明面上的，可真正的宜修仪，到底如何？这些年，你可曾知道宜修仪的喜好？多有趣，明明是最受宠最瞩目的妃子，却又像个透明人一样，多说宜修仪喜好吃食，可她最喜欢吃的是什么？谁知道？”
“说宜修仪性子和善，却与谁都无深交。只有个馨充仪，可谁不知道，是馨充仪巴着宜修仪呢。”
“这宫里，说起每个妃子，都能说上一二件事，也能从中猜测一两分妃嫔性格，可人人提起宜修仪，都只说她漂亮，家世好，得皇上宠爱。季九，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主子……”季九还是不明白，“可，即便宜修仪如今在大家心中的印象，是她故意营造出来的，与主子您，也没什么关系吧？”又为何大费周章的去试探宜修仪呢。
纯贵嫔眼神一凌，“因为，我要知道，她与那些事有没有关系。”她若真是纯善，我便放她一马，否则，即便她只是个看客，我也要叫她付出代价！
程昭的确了孙氏推她一事是有蹊跷的，所以让樱桃去探查。这件事，还非樱桃不可。一来樱桃人活泛，八面玲珑，和谁都说上两句话，套话这事对于她亦是不难。
二来，樱桃人脉广，她在宫女中也是有些地位的，只因她自小在宫中长大，又有个青嬷嬷保驾护航和。所以宫人们都卖她两分脸面。
樱桃也果真没叫她失望。
“娘娘，奴婢查到，孙氏的母亲前些日子病入膏肓，孙家想要寻一百年老参，为孙夫人续命。还求到宫里来了。”樱桃那脸色，明显是不屑的。
百年老参，那是多好的东西，便是皇家也没有几支的，孙氏怎么可能有。
“可别说，百年老参了，便是五十年，三十年，十年的，孙氏也拿不出来的。”若是孙氏以前得宠的时候，或许能得到几支十年的，可如今她哪里拿得出来。
“奴婢听说，孙氏近几个月，与纯贵嫔走的还算近，而且，奴婢打听到，司药司的小宫女说，最近纯贵嫔那要的人参有些多。那宫女嘴碎，嘴上也不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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