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大势已去！”季升暗叹了一声，开始琢磨如何保全自己。
朝堂的斗争往往就是如此的诡异。
前一分钟你可能是大势在我的局面，后一分钟就该寻思如何保命了！
“说！”楚括开口。
地上的太监一连串的，把事情的经过还有自己在其中的作用吐了出来。
李源更加肯定了自己刚刚的想法。
哪个亲信被捕后能如此理智的分析，自己在这件事情中起到了什么作用，扮演了什么角色……
根本不可能！
沉默片刻，楚括开口。
“把太上皇请出来。”
此话一出，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一阵肃杀的气氛。
“要王对王了！”所有人都明白了现在的局势。
对决已经超脱了朝臣的限制，而是转变为更加激烈的形势！
楚括能打的牌都打完了，太上皇这边外围的保护壳已经被拆的破破烂烂。
所以太上皇迷迷糊糊出来面对的，是刚刚热身完的楚括……
片刻后，太上皇被请了出来。
按理说，群臣应该高呼“万岁”的，但是楚括在一旁，他们这么呼喊只能表示欢迎现任皇帝，只因为太上皇现在已经卸下皇位了。
尴尬的局面仅仅是片刻，然后众朝臣就跟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
也没说欢迎，也没表示排斥，保持着一种吃瓜群众的佛系性格……
“怎么了？”
太上皇敏感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没什么，只是希望父皇你解释一下这个！”楚括晃了晃手中的本子。
“那是什么？”太上皇一脸迷茫。
“上面以你的口吻和字迹写了命令粮商涨价的事情。”楚括盯着旁边太上皇的眼睛，缓缓地说道。
“这些能代表了什么？”太上皇依旧是老样子，目光并未闪躲，也并未和楚括对视，再正常不过。
不过李源在旁边紧紧的盯着，所以清晰的看见了太上皇的黑眼仁向左微微颤了三下。
李源心中明了，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
他前前后后共在朝廷上见证了四位帝王的登基和隐退，对于这些在熟悉不过。
少年时期初入官场时的一位。
青年时期入阁时的一位。
老年时期成为官场不倒翁的一位……也就是眼前的太上皇。
后年就要退隐前的这位……也就是现在的楚括。
李源陷入了回忆中，不过楚括和太上皇之间的话题逐渐变得尖锐起来。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在怀疑我？”太上皇质问着。
“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为了天下万民着想，您难免需要证明。”楚括反击。
“证明什么？有什么可证明的，这分明就是污蔑我！”
“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在污蔑你！”楚括咬住理死死不松口。
“你……逆子，这就是你面对长辈的态度吗？”太上皇发火道。
“现在不是一个儿子在质问父亲，而是天下万民在质问一位太上皇！”楚括把道理扯过来，他知道，跟对方玩孝道自己绝对会输的一败涂地。
既然如此，那就跟对方来玩公道。
“说了没做就是没做！”
“证明呢？这位太监说了你做了这些事，证据确凿，那你既然没做，拿出你的证据来！”
楚括紧追不舍。
“如何证明我，是你的问题，你是我儿子，有必要还我一个清白！”太上皇稍稍有些扛不住，开始甩锅。
“在目前的情况下，我无法为你作证！我是皇帝，要为天下人讨公道！”
楚括的话语紧紧跟上，丝毫不给太上皇思考的时间。
“难道天下人要比我更重……”
太上皇言语中出现了纰漏，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止住了话头，可惜为时以晚。
朝臣中忍不住爆发了一小阵的惊呼声。
“您认为您要比天下人更重要吗？”楚括好不容易见到了对方的漏洞，不捅上去一刀简直对不起田康和自己派出的钉子。
“没有……”
“那你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楚括逼问。
“什么话？我说过什么话吗？”太上皇开始装糊涂。
“您说过，您说：难道天下人要比我更重……”李源开口给了太上皇致命的一刀。
“你……”太上皇一脸愤怒和不敢相信。
就连楚括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这位大阁老。
“太上皇，您不该下这样的命令。”李源盯着太上皇，缓缓补充道：“您刚刚的眼睛向左颤了三下，您知道吗？”
“什么意思！难道你一个老骨头也在给朕难看？”太上皇恢复了“朕”的称呼，质问着李源。
“好了好了……”
“过去了过去了……”
季升和两位阁老劝着李源。
“过！不！去！”
李源高声的喊了出来。
这是李源再一次的喊出声来，上一次的呐喊，要追溯到四十三年前还是青年时期的李源！
这位大阁老一声呐喊，震慑住了其余的几位阁老，甚至楚括和太上皇也被震慑了片刻。
“您千不该万不该，以这种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李源脸色涨红。
“一己之私，反而使得京城的百姓近两天食不果腹！你应该负起责任！”李源大声呵斥，伸出手指着太上皇的鼻子骂道。
“够了！老匹夫！朕忍你很久了！你当了这么多年，不知道贪了多少钱财！有什么资格说朕！”太上皇拍开指着自己的手，对着李源怒吼。
李源转过身来，并未直接回答太上皇的质疑。
“整个京城中大大小小的官，谁的屁股底下干净？都不干净！”李源看着满堂的朝臣，当着众人的面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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