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公斤啊…爽不爽？”是刘瑞瑞嘻嘻笑着的声音。
他扶住墙，站直身子揉了揉肩，启唇道：“还可以。”
刘瑞瑞挤到他面前，往后瞄了一眼道：“沈sir和教官刚刚一直看着你呢。”
刘瑞瑞脸上还流着一层汗，挤眉弄眼的样子实在算不上好看。
不远处张单叫他。
“哎，来了！”刘瑞瑞招了招手，揶揄地看了方清一眼，吹着口哨走开了。
他的身体一挪开，方清就猛不丁与对面树下的沈浪对视上——两人俱是愣了一愣。
沈浪微顿，然后自然地移开眸光，又开始与警官聊天说笑。
这位警官本名叫章华，四年前来到这里。原本是一名十分优秀的缉毒警，立过一等功一次、二等功三次，因为在某次任务中受伤，就被派到这儿训练这些年轻的缉毒警，将自己的价值充分发挥了出来。
沈浪赞叹道：“真棒。你真的很棒。”
章警官满不在意地摆摆手道：“比我做得好的人多了去了，说来羞愧，没有死在缉|毒的战场上，而是以现在这种方式苟且偷生，是我最大的遗憾。”
沈浪噗嗤笑道：“每年要有多少缉毒警牺牲？虽然我不是缉毒警、但我了解到的不少，您不是牺牲的其中之一，这是天大的幸运。”
“天大的幸运？”
“起码您活着，还可以把经验传授给更多的人。”
“或许。”章警官笑了。
…
姜凛收回了视线。
那个女人，他还是没有看出丝毫异常。心中颇不是滋味。
这时，章警官大声喝了一声：“全体集合！”
四面八方休息着的年轻孩子们飞快聚集起来，整齐地排成队列。
沈浪也慢悠悠归队。
“那里，五个移动靶子，比之前少了五个——每个人去拿自己的枪。得分最高的人今晚加餐！”
分数是客观的，需要从射击准头、扣动扳机的间隔时间、靶子的移动速度等方面综合考虑。
“加什么啊教官？”有人不怕死地问了出来。
章警官瞪他一眼，“一个鸡腿儿！”
一片哀嚎：“就一个啊——”
“一个还不满意？”章警官笑骂一声，“拿枪去！”
沈浪也跟着去拿，因为指挥员给她也配了一把。
这些血气方刚的青年人们本以为她是个女人，那小身板儿可能连后坐力都受不住。没想到结果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只见她共发五枪，弹无虚发，发发靶心。凌厉而迅速，瞬间完成，令所有人措手不及。
显而易见，她对枪的掌控，已经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地步。
章警官擦了擦眼，有些不敢置信。指着沈浪：“你…”
姜凛就在沈浪的身边，也有些不可思议。他漂亮的眼睛闪过浓烈的震惊之色，一瞬不瞬地盯着沈浪利落收枪的动作，连自己的子弹都忘了发|射。
沈浪察觉到身边投过来的强烈灼热的目光，好笑地偏过头看他：“怎么了，方小同志？”
姜凛微抿薄唇，垂下眸子。
在周围砰砰砰不断的枪声中，他整个人都显得平静而宁和。
风吹过，万籁俱寂。
他为自己之前对她的偏见感到羞愧。
修长白皙的手紧握着枪，最后，蓦然松开些许。
章警官高扬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来：“本轮训练的第一名为沈浪！”
姜凛输了。
他本来是这里移动靶射击成绩最优秀的人，可现在被超越了。
他刚才的迟疑，让他输得惨不忍睹。甚至连轻微近视眼的刘瑞瑞成绩都比他高。
章警官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神色严肃道：“怎么回事？”
他淡淡垂下眸道：“…技不如人。”
章警官瞥了沈浪一眼，低声道：“你也觉得她很厉害对吧？”
姜凛轻轻点头：“…我从没想过，一个女孩子，竟然会对射击这么擅长。”
“她对枪的精准把握，让她不像一个警探。”章警官感慨道，“警探不是不允许配枪的吗？她为什么会这么懂？”
姜凛眸色复杂，看了正在擦枪的美人儿半晌，缓缓摇头，薄唇轻启：“或许，她真的天赋异禀。”
美人儿刚才堪称完美的表现，虽然让他震惊讶异，可同时，心里的怀疑也更加深了。
就像章警官说的那样，一个很少有机会碰枪的警探，怎么会对枪这么的精通？除了毋庸置疑的天赋作用，会不会…还隐藏着别的东西？
章警官去与别的青年说话了，姜凛得了空，就走近沈浪，看她一遍一遍擦拭着自己的枪，不由道：
“你很爱惜它。”
其实这句话里隐藏的含义是试探。
“是，”出乎他意料的是，美人儿承认得干脆，“我很多年没碰过枪了，当然要爱护着。”
姜凛道：“你平时出任务应该会有警|察专门保护，当然用不着枪。可是…我听你的意思，你在成为警探之前接触过？”
沈浪眸色微闪，红唇翘起精美的弧度，从容款款道：“京市那家真人CS馆——天极CS、你听说过吧？枪|支仿真程度堪比真|枪，只是没有真的子弹。我是那家的常客。”
姜凛点头。
那家真人CS馆的确有名，以至于他这样专心于学业的人在当时都听过它的盛名。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姜凛还是觉得有些怪异。
如果在真人CS店就能把射击技术练得炉火纯青，那天底下得多多少神枪手！
沈浪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眨着眼轻笑道：“有些事，得看天赋。”
姜凛颔首，话锋一转：“树上挂着一把伞，是你的？”
沈浪挑眉道：“这有什么值得疑问的么？这么优雅高贵的伞，在场的人里、难道不是和我的气质最配？”
姜凛被她的不要脸惊得一愣。
“遮阳？”
“避雨。我看起来那么矫情？”
“我只是随口问问…”
沈浪移开目光：“我也只是随口说说。”
…
没过多久，天果然下起雨来。
毫无征兆地、噼里啪啦，开始掉豆大的雨点子。
前后不过十几秒，雨点子哗啦啦变成了倾盆大雨。
“先散了散了！”章警官用手挡着雨，一边挥手让孩子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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