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荏苒回头看了一眼，确认不会再有任何反转后，眸光微闪，终于咬了咬唇瓣，跟着司机走了。
她并没有像小说里的女主一样被挽留，在她自己眼里，她仿佛一条丧家之犬，被毫不留情地驱逐。
一直回到自己的住处，她的指甲才从手心的皮肉中拔了出来，指甲缝里留下了丝丝血迹。
她的脸是青白色的，不只是被冻的还是被气的，亦或是单纯地感到羞辱。
想起自己脑海中的高科技系统，她翻滚的情绪才慢慢平静了下来，低声唤道：
“小五…你在吗？”
【滴，在的宿主。】
“我今晚忽然有些不对劲，像是心神有些不受控制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话音未落，系统小五就为她的身体仔细扫描了一番，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经检测，系统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请宿主放心，在这里没有人能操控您的心智。】
“怎么可能…”方荏苒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倏然道，“你能不能帮我查一查…沈浪的身份？”
她现在开始怀疑那位温太太的真正身份了…难道仅仅是一个平庸无奇的草包贵妇？
可那又如何能使温先生那样温柔专注地喜欢着呢？
她没有发现，在她说出“沈浪”这个名字后，系统小五明显地沉默了一会儿。
半晌才缓缓道：【宿主说的沈浪…是沈浪的沈，沈浪的浪？】
“…”方荏苒抿了抿唇，心尖突兀地钻出一抹惊慌，倏然改了口，道，“…不，是沈阆，阆苑仙葩的阆。”
【系统：好的，将自动为您检索目标身份…已确定身份：在校高中生，17岁，目前居住在S市。】
“好…，好，”方荏苒猛然回过神，嘴角牵强地笑了声，“谢谢你小五。”
也不知道系统小五在想什么，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整个房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压抑又令人窒息。
…半晌。
“对了，”方荏苒摩挲着某份文件，状似不经意开口道，“小五，你刚才说的那个沈浪，你之前认识对吗？”
【她是属于我们那个世界的最顶尖的科学家，她像神明一样。】
“可是你是一个高科技，”方荏苒沉不住气了，指甲倏然捏紧文件的一角，指节绷白，“…怎么能把一个人类奉若神明。”
她忍不了，就是忍不了。
现实里一个可以堪称她情敌的平庸女人，在另一个世界里竟然很有可能受尽世人敬仰？
系统小五仿佛对她的话有些不高兴了，顿了顿，语气冰冷道：【有必要提醒宿主一下，您所发表的两篇论文原封不动照搬的对象，就是沈浪女士。】
闻言，方荏苒面色微白。
哪怕心里有再多的牢骚也发不出来了。
…不得不承认，她似乎已经有些迷失自己了。因为这两篇论文，她忘乎所以，甚至潜意识里已经将这些成果看成是自己的东西，所以剽窃起来毫无心理压力。
毕竟是另一个高等时空最前沿的科研成果，就算是被指认抄袭，也没有任何确切证据。
可现在系统小五的一席话，却仿佛当头给她泼了几瓢冷水，令她整个人如坠冰窖。这几个月的美梦仿佛一下子就醒了。
系统冰冷的嗓音在提醒着她，她只是一个可悲的剽窃者，随意一搬用他人成果的小偷。
方荏苒闭了闭眼，眼圈微红，似乎下了某种决心，缓缓道：“小五，…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
【没有。】
“可我瞧不起我自己。”方荏苒掀了掀眼皮，泪意盈盈的美眸不知看向了哪里，“…我是个小偷。”
见她这样，系统小五的语气不禁也软了些：
【那些成果其实是我展示给宿主看的，严格来说并不关宿主的事。】
“…是吗。”方荏苒低着头，长长的斜刘海遮住了双眼，没人看得见她眼底的阴狠与恨意。
…
而此时，米国。
“嘿，浪。”上了年纪已经有些老眼昏花的皮休斯见到沈浪，眼睛都亮了，迎上来帮忙搬行李，“你可算来了。”
沈浪从车上下来，懒洋洋摘掉墨镜，笑道：“我可能要在你这儿多呆上一阵子。”
“没问题。”皮休斯博士求之不得，边往里推行李边道，“你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看待。”
沈浪笑眯眯跟着往里走。
皮休斯博士就是一直邀请她去米国做客的那位科学家，他是专门研究皮肤老化的顶尖专家，邀请她来，既是想请她做客，也是想跟她探讨一下这方面的问题。
她被皮休斯博士一家非常热情地招待了一顿，吃饱喝足以后就被博士给拉到实验室，看起来似乎是他实验的某个步骤遇到了瓶颈。
“浪，我总觉得你能帮助我。”皮休斯指着已经被提取出来的表层组织，沉吟道。
旁边站着他的三个助手，一脸无措地盯着他们看。
沈浪垂眸看了一眼，并不意外地挑了挑眉，“单独分离出基底层了是吗？”
“ Of course，”皮休斯道，“这是最基本的。”
“把它们当做一个整体来看，”沈浪指尖在电子显微镜屏幕上轻轻点了点，“皮肤要看整体状态，怎么能轻易割裂呢。”
皮休斯皱了皱眉，“可是历来的皮肤研究都是先从基底层开始…”
“所以你的研究一开始的方向就是错误的。”沈浪看他一眼，笑吟吟，“你心里也有过猜想，只是不敢推翻你自己，不是吗？”
在她的目光注视下，皮休斯深深吐出一口气，道：“…是的，你说的没错。”
沈浪眸光流转，倏然笑了声，道：“你可以试着扩充角质细胞，减少细胞间脂质。”
“那不就与我们正常人的皮肤组织产生不一致了…？”
“没关系啊，”沈浪笑了，“这又不是为了抗衰老。要真正防止细胞老化，可真是太麻烦了。”
“如果能加快基底层细胞的分裂速度，我觉得抗老化并不是很麻烦。”
“加快了分裂速度又能怎么样呢？第二天一早满脸死皮，摸一把满手都是，这可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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