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太医的诊断,华姬并未伤及脏器,度过这三天危险期便无大碍。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当然也传到了谦信的耳朵里。问罪的时候,御殿中不仅聚集了众家老,还惊动了谦信的姐姐,也就是景胜的母亲仙桃院居士。
“犬与侍女阿初两人分别由公主与仙桃院居士领进家中,时间不同,关系却甚是亲密。更重要的是他俩来路都不明,所以我认为……”
起初刈安兵库仍旧想通过认定两人为奸细的观点来减轻自己的罪责。可在谦信面前显然弄巧成拙。
“那你为何知情不报,擅自行动,在未查清真相前公开处刑。用意何在?”谦信转向景虎问道,“景虎,是你授权他这么做的吗?”
景虎面露难色。
刈安兵库连忙插话:“不,是在下自己决定的。与景虎殿下无关。”
“馆主大人!”景虎也赶忙向谦信求情,“此事刈安确有不当之处,当请念在他一心为上杉家着想的份上饶恕他。况且,阿初与犬的真实身份也确实令人怀疑。华姬的伤也确实是个意外,是刈安不可控制的啊。”
“能否由老夫说一句?”
直江景纲将小豆长光放在身前,向谦信请求道。
“小豆长光为何在你这里?”
谦信问道。
“犬先生闯刑场时本是携带馆主大人所赐的小豆长光,但与刈安等人发生冲突时,却将小豆长光摆放在一旁。”直江景纲面向刈安兵库质问道,“可有此事?”
刈安兵库不明所以,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
景纲转而对谦信说道:“犬先生曾说‘此刀乃馆主大人所赐,不该沾染上杉家人的血’,而改用长棍迎战。此等重情重义之举,老夫有理由相信犬先生绝不可能是奸细。”
谦信一听景纲所言,双眼放光,精神为之一振,紧抿着双唇点了点头。
“而你说他与那名侍女关系亲密,解释起来又有什么难的?犬先生也是男子,男女之间的吸引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
景纲继续解释道。
上杉家的人大多为重情重义之人,更加认同景纲的观点。
“景虎。”
谦信唤道。
“是。”
“刈安的处分就交给你了。”
景虎面色凝重答了声“是”,始终没有抬起头。
华姬终于在第三日的清晨苏醒。对于她来说,最美好的莫过于一睁眼,信房就在她身边。
由于彻夜守着她,信房已经趟在地板上打起瞌睡。华姬望着鼻青脸肿的信房,不禁笑了起来。
“你醒啦?”
信房揉着睡眼问道。
“嗯。你的样子真好笑。”
华姬的手一触碰到信房肿起的眉骨,信房便缩起了脖子。
“抱歉,弄疼你了。”
华姬竟然会道歉,这让信房大为惊讶。他诧异地望着她,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不该叫犬了,我该给你改名叫猪。你的脸好像一只猪啊!哈哈……”
华姬一笑起来,腹部的抽动自然拉扯到了伤口,笑容和愁容便在她脸上交错着。
“扶我起来。”
“太医说你不能乱动,以防伤口再裂开。”
“我有很重要的事。”
信房只好帮助华姬坐起。华姬却一把搂住信房的脖子。
“对不起……”
华姬带着哭腔道歉。
信房迟疑了一下,问道:“怎么了你这是?”
“看到阿初与你亲近,我就生气得不得了,就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就想要破坏你们。所以才会找阿初的茬,说她是奸细。可是没想到却害得你们差点……我真的知道错了。”
信房欣慰地笑了起来:“看来这次也并非都是坏事。我们的刁蛮公主终于长大了。”
信房抚摸着华姬的头说道:“你别太过自责。真正错的人是刈安兵库他们,并非是你。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又救了我一次啊。”
“那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信房想起阿初的话,一时答不上来。
华姬松开手,双眼凝视着信房,等待着他的回答。
“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怎么会离开。”
信房说道。
“那我伤好后呢?”
信房避开华姬的目光,说道:“我必须想起自己是谁。终究我得离开这,做回我自己……”
华姬趁他不备,突然吻了上去。可信房还是先一步制止了她。没有“偷袭”成功的华姬十分失落,她缩回下巴,眼中泛泪。
信房问:“你这是?”
“即使是为了我,也不能留下来吗?”
“虽然我想不起来,但是我一定有一个非常喜欢的人。我时常能梦见她的背影……她一定在等着我。”
“你说的是阿初?”
“不,不是她。”
“那是……”
“我不知道,也许是我的妻子也说不定。”
“妻子……”
信房深情地望着地面,就像望着日思夜想的恋人。他的眼神如幽蓝的湖水,平静而又充满包容。这一刻华姬意识到,她被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比下去了,亦或是说被击沉了,极度的失落让她只能强颜欢笑。
“也对。阿犬的年纪怎么也该有家室了才对。”
一阵沉默,屋里尴尬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在想什么?”
华姬问。
“我在想,刈安兵库是怎么知道你审问过阿初。当时可只有你、我、菖蒲在场啊……”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小姐,我进来了。”
侍女菖蒲端着洗漱的用品进入房内。信房也借此退了出去。
“刚才政繁殿下来过。”
菖蒲说。
华姬只是敷衍地“哦”了一声。
“他一直在门外没有进来。你和阿犬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华姬抿着嘴,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从小到大,我都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可是……可是我都这样低声下气请求他了,他为什么还是不喜欢我?我的心突然就像空缺了一块,好痛,比刀口子都痛!为什么他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或许他的心早就不在自己那里了。”
菖蒲满眼惆怅地说道,仿佛就像在说自己的事一样。
这也令华姬大为意外,她停止了哭泣,一脸诧异问:“菖蒲你好像很懂这方面的事。莫非,你也有喜欢的人了?”
“没,没。我怎么可能……”
菖蒲摆了摆手,搪塞了过去。
喜欢成为信长的长子请大家收藏:(www.dahewenxue.com)成为信长的长子大河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