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家哦的一声点点头,旋即又像想起了什么,掰起手指来。
“照这么说来,当时公子年纪仅十三岁啊!”
“哗”的一声惊叹,犹如投入湖水中的大石,激起的波纹在家臣间扩散开来。
“什么!十三岁便能斩敌二十七人?”
“真是了不得!”
“不愧是鬼童子。”
“听说当时山贼的头领还是名将陶晴贤的家臣鹿长坂枪鬼,公子是如何将其拿下的?”
“手中刀剑。”
“哦?”
胜家一听,兴致大起,对自己剑术也有十足自信的他正坐身子,大胆提议。
“可否与在下比试一番?”
“柴田先生,酒宴上比试恐怕不好吧?”
浓姬有些不悦地说道。
“夫人请放心,我会把握好分寸的。”
信长见信房点头回应后,对胜家说道:“权六啊,你的战法还是不高明。这可是一场不论输赢对你都不利的比试啊。”
“哈哈哈,正如殿下所说。赢了恐伤了大公子,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见识一下鸦天狗的本事。我看在座的各位也和我想的一样吧?”
信长笑道:“这种时候你倒是很贴心。可小心丢了织田家第一猛将的名头哦。”
“殿下放心吧!哈哈哈。”
见侍卫取来木刀,胜家双拳撑地,利落地起身来到宴厅中央。
信房接过侍卫的木刀,便开始活动着手腕。木刀在他手中绕着圆圈,仿佛化作一条灵蛇盘绕在他的手臂上。在场的无一不被信房的动作所惊呆,就连即将与信房交手的胜家都看入迷了。
“开始吧,柴田先生。”
信房摆好姿势,对胜家说道。
“啊,好。”
胜家重振了一下精神,摆好架势,朝信房小步移动。但没前进几步,又仿佛脚下被蔓藤缠住,无法再向前靠近了。
面对眼前这名彪形大汉,信房微微放低身子,单手持刀竖立在身前,看似毫无准备,又给人一种正在诱敌的感觉。胜家微微左右调整着身姿,可无论他怎样调整,心里都没底。他深知这样的僵局持续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正在消逝的不仅仅只有时间,还有他织田家第一猛将的威名。
猪武士的脾气就像传闻的一样暴躁,胜家终于忍不住朝信房攻了过去,毫无计谋,毫无保留。他仅凭借一股凶猛的蛮力将刀举起攻击信房的头部。
信房迅速做出反应,将刀横向一边提至头部的左侧,利用刀身抵挡下胜家的攻击。紧接着将刀上顶,弹开对方的木刀。信房的左右手像是杂耍一般将刀做了一个旋转,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切换成右手单手反向持刀,右手臂夹着柴田的手臂迅速下沉。胜家的刀只能贴着信房的后背,却伤不了他分毫,而由于手臂被牵扯住,他的身子不由得前倾了半步。
“唔!”
胜家胸口被信房的刀柄击中,整个人向后飞出去三四米远。他庞大的身躯砸在地面上,发出巨响,连续翻滚了两圈才停下来。
胜家喘着粗气,休息了好一阵才从地上爬起来。
“胜负已分!”
说话的正是柴田胜家自己,他的脸上挂着异常快乐的表情。
“哈哈哈!原本在下还对自己的剑术十分自信,如今与大公子一比试,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织田家第一猛将的名号,现在是你的了!”
信房拒绝道。
“不可。织田家第一猛将的名号不能仅凭剑术高低而论。柴田先生战功赫赫,当之无愧。”
“大公子器量宽广,不愧是织田家的继承人!”
其他的家臣也纷纷点头称赞。
“咳咳,柴田先生一定是酒喝多了吧,请注意你的措辞!”
在宴席靠前的位置,林通胜语速缓慢地斥责道。
“佐渡守你是什么意思?”
林通胜挺直腰杆目视前方,坚定不移地说道:“织田家的继承人岂是由你说的算的?况且没有与织田家共患难的人,根本没有资格继承织田家。”
“佐渡守先生说的又是哪跟哪的话?你难道忘了清州同盟时,是谁以一己之力救了松平党的吗?”
其他家臣也纷纷点头表示赞成权六的看法。可林佐渡对此不屑一顾。
“你是想说,凭借鸦天狗的名声就是合格的继承人了吗?大公子与织田家可没有血缘关系,我想大公子本人也不会妄想家督之位吧?”
“你……”
柴田胜家在打嘴战上根本不是林通胜的对手。更何况,林通胜所言也并非虚假。
林通胜借着酒劲继续说道:“我还听闻大公子参与了暗杀义辉将军的行动。要是我没看错的话,大公子腰间绑着的可是将军家的传世宝刀三日月宗近?”
众人齐刷刷将视线聚焦在信房腰间。
信房大方地将三日月宗近放在矮桌上,说道:“此刀乃是将军赠与我的。”
林通胜大笑起来:“那可是将军家祖传宝物,将军岂会赠与外人?大公子你这说辞未免太过牵强了吧?”
“确实有几分道理。”
家臣们开始议论纷纷。
信房反驳道:“你的意思是,是我刺杀了将军然后夺走了他的宝刀?”
“老臣并没有这个意思。”
林通胜假笑道。
“义辉将军剑术登峰造极,世间鲜有对手。非我的实力可以比拟。我又如何杀得了将军?”
“但松永久秀总会想到办法,要不然将军也不会死在勘解由小路御所。”
“林通胜!”信房拍案而起,怒骂道,“你可以臆断我杀害将军,但你若将我与松永久秀那狗贼混为一谈,休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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