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却是一喜,旋即一步踏上,又是一锤落下。
溪水无故生涟。
巨大的撞击声如雷震,响彻整幢房屋,吕青侯能感觉到短暂的恍惚,突然想起些什么,面色巨变。手一招,无形的屏障便笼罩方圆十米区域。
可还是晚了一步,窗外传来饱含怒意的咆哮:“吕大脑袋,这么晚不睡觉搞什么幺蛾子!”
“被你害死了啊……”
他看着沉浸于新境界难以自拔的师弟,啃着指甲喃喃道。
……
令人心惊的,充满震撼的轰鸣在屋内回荡,仿佛远洋巨浪,战争中的号角,接连不断地响起,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偶尔会有相对柔和的节奏,那是郭晔随时在调整力道,之后往往带来更激烈的碰撞,似乎只是死亡前的短暂安静。
吕青侯重新戴回耳罩,盯着郭晔的背影,目光带着些许茫然与疑惑。这家伙的力量不值一提,技巧虽有其特殊性却未必无法理解,但为何能挥出如此震撼人心的一锤?
当、当、当……
是跳跃的音符。
郭晔咬紧牙关,控制似乎已经不复存在了,他现在做的仅仅是遵循内心的声音,凭本能挥出下一锤,将全部心意都灌注其内。
命运究竟是什么?我该以怎样的方式,度过自己的人生?
生活有苦难、悲伤与不幸,也有成功、欢乐与希望,所有的一切交织在一起,最终变成所谓的命运,但我为什么要受这东西摆布?
我为什么不能掌握它?
他回忆起另一个世界的生活,那些沮丧的时候,究竟是被命运放弃,还是自己将自己放弃?
究竟是被命运打败,还是在困难与挫折面前退缩?
一阵阵激烈的轰鸣仿佛利剑刺穿心灵,郭晔的手臂不断起落,情绪逐渐与之结合,随即被感染得更加剧烈,往日种种回忆在眼前重现。
他只想要一段完整的人生,想要温馨的家庭,想有疼爱自己和可以被自己疼爱的人,想成为父母长辈期望的样子,想达到老师们期待的高度,以此回报他们。
他想获得更好的平台,却被现实无情拒绝,落得一身伤痛。
他想有更好的机遇,却以取代朋友为代价。
他想过安静的生活,却总是被人打扰,甚至于根基受损。
面对濒死的人,他下意识出手相救,却几乎落得身死的下场。
但他依旧没有放弃,只要还能呼吸,便有奋斗的能力,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郭晔的情绪越来越激烈,动作也逐渐变得浑然天成,一次次敲击声充满不屈的意味。
命运使人屈服,还是自己屈从于命运?
命运令人失去希望,还是自己放弃了希望?
到底是命运决定人的一生,还是自己选择了命运?
手臂高举过顶,他的动作忽然停顿了。
“原来我根本……不信命的!”
几乎将心中话语吼出,郭晔落下最后一锤。
铁质上乘,音色悦耳。
冷却后,铁块安静地躺在砧板中央,黝黑而不起眼,仔细望去才会发现表面的无数细纹。不知共落了多少锤,被砸出了多少层,层层相叠,却又浑然一片。
屋内依旧充满光明,却不再来自灯具,而是窗外投进的艳阳。
吕青侯坐在原地一动未动,揉揉发酸的肩膀,这一晚他过得并不舒服,昏沉时也能听到模糊的雷声,却无多少不平之意。
再看向经过无数次锻打的铁块,心中长舒一口气。
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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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曜铁虽不能说绝对无法作为核心构成,但这样的毕竟是少数,更何况……”吕青侯皱着眉头,将砖头大小的铁块拾起,却是超出想象的重。
“何况你把这玩意砸得这么紧实,老师送你的刻刀也对付不了吧。”
“不是核心,”郭晔仿佛在自言自语,“仅仅是外壳材料而已。”
“壳子?!”仿佛踩了猫尾巴,吕青侯的声音有些变调:“你逗我呢!凭这东西的强度都快够四级标准了,你究竟想做出个什么东西?”
“既然有接近四级的强度,我想试试能否达到四级的威力……”
话没说完,便被粗暴地打断,吕青侯双手按在他头部两侧,用力摇晃着。
“老弟,你给我清醒一点!”
直到郭晔表示不满才停手,用力戳着他的脑门,没好气道:“我知道你是老师最得意的门生,脑子里经常会蹦出我们想不到的东西,但你不知道什么事都有两面性吗?”
“用低级核心组合模拟更高级别的功能,这是一个好思路,我很欣赏,但你也要有个限度。就算做出二级核心,如果令其强行达到四级标准,要付出的代价或许远比得到的多!”
“我有把握。”
“你有个屁!你现在还没能真正做出二级的核心,没学会走就想着飞,好高骛远也没有这样的。”
郭晔依旧保持礼貌的微笑,却无半点改口的意思。
吕青侯看看他身上几处伤痕,语气缓和了少许:“你从昨晚起就不太对,最近又发生什么了吗?”
沉默片刻后,他又道:“你给我的感觉,似乎有东西在后面追赶一样,为什么这样着急?”
见郭晔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吕青侯叹口气,拽了把椅子坐下。“老弟,我承认你有很多独特的创意,基本已经形成自己的风格,但你要知道,这扇门背后是无穷的秘密,虽然在你面前打开,但通向最高处的路依旧漫长,只有走到最后的人才能站得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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