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远路赶早,加上吸收去年差点迟到的教训,他这次较去年要早到些时日。未曾料,天知道由于什么原因,报到要比以往暂缓些天。
暂缓就暂缓,又不是在外面活不下去。郭晔瞅瞅日头还早,便打算去安排这几天的住处,只是想起即将再次缩水的钱包,不免有些心痛。
寸土寸金的史莱克城,房钱都是别的地方数倍。
走在西市大街上,这里依旧人来人往。他们已经习惯了不时在街面上见到军士,反正抓的都是些贼娃子和恶霸,这路货色抓干净才好呢。
郭晔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因为什么事都可能出,上次在星罗城就遇到闹市纵马,这次指不定又……
“杀人啦——”
正在人流里穿行,前方传来一阵惨叫,他眼前一黑。娘的,怕啥来啥。
骚乱起,人群立刻变得惊慌,疯狂地向后拥挤,将郭晔撞得几乎站不稳。他吃力地将自己挪到街边,大喊:“都不要慌,别挤!别挤!”
没人听他的话,也不知多少人被撞倒在地,如果骚乱还不停止,肯定会有人被踩死。
郭晔骂了一句,一纵身翻上屋檐,向人流来处看去。原来是有人发疯了,正提着刀子胡乱挥砍。
这是个肤色黝黑的彪形大汉,口子里嗬嗬叫着,白沫从嘴角不断流下来,手里的柴刀却舞得密不透风,仿佛在和什么东西拼杀。地上躺了五六个人,其中两个已经身首异处,剩下的也趴在血泊里挣命。
地上的石板被破开,几株藤蔓钻出,将那壮汉捆个结实。老百姓都爱看热闹,见有人制住了疯子,慢慢也停下脚步,伸长脖子看这疯子究竟长了几颗头。
郭晔暗中施力,金丝藤将壮汉捆倒,上前一脚将他手中柴刀踢落。正发愁怎么处置这场面,那壮汉突然吐出口黑水,两眼一翻,竟不动了。
啥情况?
这下轮到他慌了,自己也没做什么啊!
郭晔忙收了武魂,凑上前去探那人鼻息脉搏。刚确定他的死亡,人群一哄而散,史莱克城的巡捕一窝蜂冲了出来。
“给我蹲下,抱头!”
为首的捕头身材虚胖,晃晃手中铁尺,指着郭晔鼻尖喝骂道。他刚说一句“这事和我没关系”就想抽自己嘴巴:满地人死的死伤的伤,就他一个完好无损站在当间,怎么看都像凶手。
不过没事,幸好旁边还有一堆目击证……人呢?
郭晔傻眼了,不大一会功夫,人群便散了个干净。
在铁链勒到脖子上之前,他及时亮出学院的标记,这下傻眼的成了巡捕们。在史莱克城,真正的贵族不是那群官僚,恰恰是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半大小子。
别说他本就没杀人,就算真是他杀的,也……反正肯定不至于偿命。
正僵持着,街对面又赶来一队军士,捕头连忙舍了郭晔,上前招呼道:
“严大人。”
“李连秀,这一片今天归你管,到底出了什么事?”
李捕头嘴里发苦,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什么——他哪知道出了啥事。
郭晔叹息一声,终究看不过眼,将之前他所看到的简要复述一遍。严春秋打量他几眼,问道:
“是学院里的?”
得到肯定答复后,严春秋来到壮汉的尸体跟前,用枪杆将脑袋拨转过来,又挑开他上身衣服。命巡捕们将受伤的人送去诊治,对郭晔招手道:“你先别走。”
“怎么,见义勇为也犯法啊?”
严春秋咬着嘴唇,似十分纠结。
“我知道这样要求有些过分,但你是现在惟一的目击证人,如果愿意配合,会给我们很大帮助。”
郭晔再一次想抽自己嘴巴,往后绝对不凑这个热闹了。
据李捕头交代,这男人是街上一间酒肆的主人。他家是个小二合院,主房是二层小楼,严春秋带人进去,眼中场景令他握着短枪的右手抖了一下。
血腥味直冲人脑颅,后院里横七竖八倒着尸体,有女人也有孩童。凶手非常残忍,每具尸体都有不止一条刀口,有的像是故意割出来的。从伤口处肌肉收缩判断,是在他们活着时候。
所有人嘴里都被塞了麻核,非常诡异。
算上房里发现的两位年老死者,这里总共有七具尸体,属于标准的灭门惨案。
刚吐过一场的李连秀脸色煞白,用手帕遮着口鼻,闷声道:“这于老二不知发什么狂,砍死了自己全家,又冲到大街上砍人。要不是这位英雄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郭晔撇撇嘴,没理他,拾起了梁柱旁边的一根线香,还有几截麻绳头,递给旁边的严春秋。“你看看这个。”
严春秋缓缓摇头,道:“他家里人绝对不是他杀的。”
“他身上有绳子勒过的痕迹,眼膜的颜色明显是中了毒。我猜凶手先将他绑在柱子上,令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家人被凌虐致死。等到这人失去理智,线香也烧断了绑绳,才失去理智胡乱砍人。”
又看了郭晔一眼:“就算你不制止他,药性发作,他也活不了。”
说完,严春秋回身,瞅着门外重新围拢过来的百姓。
“我敢说,凶手就在不远处,说不定就离我们不远,正在看自己的得意作品,顺便嘲笑我们。”
……
“你做出这么一遭,究竟是为了什么?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局面?”
“去你妈的!少来管老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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