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丰站了起来,沉声道:“说完了吗?说完该我说了。首先,高逵是邪教逆党,于国不忠;带人袭击岳母,此乃不孝;杀死妻子,是为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义之人说的话,岂可当真!其次,高逵与邪教逆党,杀死我亲姐,打伤我母亲和妻子,致使我妻子流产,我家是受害者。我从未听过,贼寇打伤良民,只因良民是女子,就该以死谢罪的!这又是哪国律法?”
姜丰冷喝着逼问,因前朝开国之君疑似穿越人士,从前朝至今,社会的风气都比较开放,女子单独出门亦没有人说什么。
“若按照阁下的话,女子被男子打伤都要自杀,那还有哪家女眷敢出门?”姜丰质问,接着说:“最后,分宗之事自古有之,不知阁下贵姓,莫非天下同姓都与阁下是一宗?”
这有条有理的回答,让众人都皱眉思索。
又听姜丰冷声道:“若是母亲、妻子被人迫害,身为人子、人夫不但不出来维护,还与庸人一起落井下石,那才是枉为人哉!”
“好!说得好!”胡大山已经率先鼓掌。
原本对他有些不忿的卢远成也鼓掌赞道:“姜兄说的是,身为人子,当维护其母;身为人夫,当维护其妻。分宗之事亦是自古有之,实在说不上数典忘祖。”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要是分个宗就算数典忘祖了,那在座之人全都是数典忘祖!毕竟正如姜丰所说,和你同姓的都是一家了?
那个人还是不甘地说:“那照你所说,你是因为宗族之人逼迫母亲、妻子才脱离宗族,莫非你姜家都不是好人?”
姜丰淡淡地瞥了那人一眼,问道:“阁下贵姓?”
“免贵姓吴。”
“哦,莫非你吴家都是好人,一个宵小之辈都没有?”姜丰问道。
天下姓吴的人那么多,谁敢保证都是好人、没有犯法的?
姓吴的学子答不上来,只能愤愤地甩了甩袖子,抛下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且看你能得意到几时!”然后扬长而去。
姜丰默默地记下了此人。
卢远成作了个揖,对姜丰说:“真是对不起,实在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是东道主,姜丰一来就遇到这样的事,倒像是他事先安排好,要给姜丰一个下马威一般。
姜丰也回了个礼,说道:“不与卢兄相干,这样的人哪里都有,我早料到的。”
“那人名叫吴平,是我们丰水县的人,县试时名次在你之前,此次却排在了末端,想是心中不忿。”另一个人说道。
这是此时院试前十中,除姜丰和王珉外,另一个丰水县的人,名叫谭森。
姜丰与他拱了拱手,谢过他为自己说话。
谭森笑道:“姜兄不必客气。说起来,我本来对姜兄也不太服气,但是姜兄方才那一番话,倒是说到了在下心里,男子汉大丈夫,不能保护妻女,算什么男人!”
姜丰见这人有几分侠气,也与他交谈起来,很快熟悉了,以名字相称。
谭森字“志林”,胡大山一听就笑道:“你家该不会是樵夫吧?这也太多树了!”
这话说得有趣,大家都笑了起来。
谭森也笑道:“我家倒不是樵夫,不过都是树也不错,我的志向就是桃李满天下!”
“好!这志向远大,当浮一大白!”胡大山敬了谭森一杯,自己先仰头干杯。
姜丰一笑,这胡大山根本就是借机喝酒,不过谭森的志向倒的确远大,桃李满天下嘛,有两种情况,一是成为国子监或知名大书院的祭酒,自然能桃李满天下。第二种,就是当上内阁高官,成为会试主考官,当科进士都是他的门生,也算得上是桃李满天下。
无论哪一种,都是读书人的巅峰了!
说是赏荷诗会,诗自然也还是要做的,因姜丰是案首,不少人都在看着他。
姜丰也很无奈,只能将平日做的一首咏荷的诗吟了出来。中规中矩、四平八稳,用来作为试帖诗参加科举是够的。
但在文人看来,却是缺了丝灵气。
在场众人,做诗做得比姜丰好的比比皆是。比如说资深才子卢远成,就是一个风流才子,做的诗也是风流婉转,比姜丰强多了。
“人各有所长,子英就是不擅长作诗!”胡大山大着舌头说,“但是他的小说肯定是写的极好的,虽然我也不知道他写什么!”
众人听到他这句话又是哈哈大笑。
互相熟悉了,谭森便约姜丰下棋。
姜丰连连摆手:“快饶了我吧!围棋我只知道规则,什么棋谱棋路都是一窍不通!”
“那你到底擅长什么?”谭森好奇地问。
姜丰见周围的人也都看着他,摸了摸鼻子,淡淡笑了笑:“硬要说的话……数学吧。”
“术学?易经八卦?”旁边一人问道:“莫非姜兄还会算命?”
因为姜丰说他是写修仙小说的,众人听到数学,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易术道法。
姜丰尴尬地笑了笑:“是数字的数,比如说《九章算术》这些。”
众人一听顿时哗然,大家都是文科狗,你说擅长数学,这……太不友好了吧?
有些人已经想到这次院试的附试,那道“盈不足”的题目,这道题可难住了不少人,姜丰要是擅长数学,说不定就靠这道题占了优势,拿了案首呢!
“真是大言不惭,只怕家里连《九章算术》都没有,也敢称自己擅长数学?”一直没有和姜丰说话的王珉终于找到了机会,冷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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