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背着手一脸的倨傲,嘴里连声称是:“奴才遵旨,必保李修平安回到敦煌。”
胡君荣不再做声,两个人等着雪雁出来,叫他们进去看病。
不过是些皮外伤罢了,胡大夫怎么给贾宝玉补身子略过不提。贾政气冲冲的上了山,坐在李修身旁,脸色不善。
“政公消消气,也宽宽心。宝兄弟就是那副性子,他也是无心做错事,真打坏了,您回府怎么和老诰命交差啊。”
李修认真的劝慰贾政,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贾政问了问又有郎中去给宝玉看伤了,放下心,请李修多在学子们面前说说宝玉的事,最好把这个傻儿子给摘出去。
李修满口答应,特意的请来几位学子的领袖,谈笑风生的把事情原委解释了一遍,说不得也得给薛宝钗遮掩一二。
黛玉反而觉着李修这样处理事情最好,明显见得是偏向自己的,处处维护着林大院长的威严,把宝钗说成了不懂事的女流,怎么能不开心。
几位学子领袖恼过一阵后,也碍于贾政郎中的官神,答应就此放下不提。爹也教训儿子了,惹事的还是个商贾女流,还能怎么去说。只当着是个好心办坏事的吧。
贾政转怒为喜,去找山子野商量他们家修园子的事。
学子们可是不散,和李修做了个面对面,
他们这么早的过来书院,可是有着大事!
“修同学,你可听说了明年科举的方略吗?”
李修苦笑一下:“修是个被软禁的人,左右消息根本不通。哪里知道要开科的事。怎么了,有什么新闻?”
黛玉也支棱着耳朵听着,问话的学子是关中王载,字甲礼;为人方正素有侠气,深的一干学子们的拥护。
先对黛玉抱拳言谢:“谢过林院长的仗义疏财,能让我们这些流离漂泊的学子们,能有个栖身之地。”
黛玉不敢居功,戴着帽子坐在李修身后只说是李修的功劳:“我一个年幼女流,怎么能出面做出这样的大事。都是我世兄想着这些的。院长什么的,可是不敢当。”
王甲礼哈哈一笑:“林院长莫要谦逊,李修贤弟又能比我们富裕到哪里去?都是一群穷光蛋,他要不是有你这么个世妹,备不住也和我等一样。”
学子们是轰然大笑,纷纷出言讥讽李修是慨他人之慷,若没有林家的钱粮和书本,哪里能有这么个上风上水的书院去。
黛玉觉得好笑,他们男儿家原来是这么样的开玩笑,说的痛快,被说的也不恼,大家哈哈一笑的事,说过也就忘了。
等着笑过这阵了,王甲礼才把来自京城最新的消息告诉了李修。
“我临来时,樊教喻专门寻到我,告诉了我这个消息。朝廷要在明年八月十五开恩科。”
黛玉心里很是替李修欢喜,终于是等到了日子。从现在算起来,一整年的时间,世兄就可以鱼跃龙门归大海了。他要是回敦煌的话,我也要去!
李修也是长舒一口气:“好!我等就在这里苦读一年!然后同去金榜之下唱名!”
众学子轰然叫好!
黛玉感悟,能来自己书院的,无一不是意志坚定能吃百般苦的读书人。对书院来说,此乃幸事也。
可是王甲礼却不太高兴,皱着一双浓眉又说道:“诸位切莫高兴的太早。此次恩科,汇聚了南北三年的学子,人数不下两千。汝等可知,朝廷录取多少?”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都在猜测应该不下二百。十中取一,应该是有的。
王甲礼摇头长叹一声:“若是那样就好了。明年取士,三十六!”
“什么?!”
众皆哗然!
三年不开科,开科却只取三十六名进士,朝廷这是疯了么!
“诸位!诸位请听我言!”
王甲礼振臂高呼:“可知因何如此么?”
皆喊不知。
李修怕他们喊的声音大吓到了黛玉,请着黛玉远离了人群,坐到瀑布那里去,有轰轰的水声,挡住了嘈杂的人声。
王甲礼大声疾呼:“只因六年前,太上在位时,忽然启用了一大批原本被罢黜的官员。这些人此时都牢牢占据着州府高位,害的下面的官员升迁不上去,所以我等即便是高中,也要沦落到无官可授的局面。故此,只能取士三十六。”
一个学子悲愤的喊道:“官吏罢黜若不是因为党争,定是酷吏贪腐之辈!怎么又能起复的呢!那我等岂不是要等着他人致仕还乡后,才能有机会补序?”
“你想的美!”有人反驳他:“先想想此次怎么能中吧。我等来草木书院的,大都是直隶、西北、关外三地的学子。诸位莫要忘了,江南三省,才是历科中举最多的地方。我们等了三年,江南士子又何尝不是积攒了三年的人才。此战堪虞,凶多吉少啊。”
人群嘈杂起来,都没想到朝廷录用的名额这么的少,各种幽怨扑面而来。
黛玉一扥李修的衣襟,李修转过身来看着她。
“你可有把握的吗?”
李修不答黛玉的话,起身站起来,找个了半截高的树桩,站了上去。
“尔等可是怕了?!”
他这一嗓子,喊蒙了在场的所有人,连远处的贾政和山子野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李修用手一指这些学子:“饿,我等不怕,因为是有书读。冷,我等不怕,因为是有书读。就连被困在京城,我等最怕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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