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柯丞忍俊不禁。
他有的时候真的很佩服秦牧野, 他总是能把这么做作拈酸吃醋的话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傅森内心则很羡慕秦崇礼儿女双全。
他原本的社交圈是基本完全不会与秦崇礼重叠的，所以在他的印象里, 秦崇礼就像是个距离他非常遥远的超级富豪。
可是没想到因为一个小小的真人秀节目, 他竟然会和这位首富先生同在一个冒着油烟的老式厨房里忙忙碌碌，还能亲口吃到秦首富做的菜。
而且这位秦先生……好似并不是从前在媒体上看到的那样可远观不可亵玩，他也不过是个带着烟火味的爸爸而已。
傅森经过今天的相处非常欣赏秦牧野这个年轻人, 他笑着说：“秦先生的小女儿棉棉玉雪可爱, 但是儿子也很出色，快给儿子也夹一块鱼吧, 哈哈哈别让儿子吃醋了。”
秦崇礼其实很不习惯对着这么多镜头, 他甚至都觉得坐在镜头前吃饭很奇怪。
但或许是餐桌上这些人大口干饭的真实样子感染了他, 他渐渐也松懈下来, 尽可能遗忘镜头, 就当做是和朋友们在一起聚餐而已。
秦崇礼给秦牧野加了块鱼尾巴, 放在他面前的盘子里，语气略有点嫌弃：“快吃吧，这么多菜都堵不住你的嘴, 二十岁的人了, 还跟你三岁半的妹妹争风吃醋, 传出去要被你那些粉丝笑死。”
秦牧野扁了扁嘴, 看着自己碗里的鱼尾巴, 夹了一大筷子吃进去。
啧。
真香。
虽然鱼尾的肉比不得鱼脸肉肥嫩, 但是不得不说老爸做的这松鼠桂鱼又酸又甜的滋味是真的好。
感觉可以多干一碗饭！
……
秦牧野忙了一整天, 这一天脑瓜子先是被冷风狂吹，后来又被火烫了一下，本来就不灵光的脑瓜子现在只剩下干饭这一个功能了。
他已经彻底忘了自己本来还有借着录节目的机会让爸爸和妹妹多相处的目的了……
反倒是棉棉, 棉棉安安静静的, 心思一直都很细腻。
她被秦崇礼抱着坐在大腿上已经有点恍恍惚惚了。
紧接着又听见秦崇礼微沉的嗓音突然说了一句“你三岁半的妹妹”。
虽然这话是用来怼二哥哥的。
但……是不是证明臭爸爸已经开始接受她了呢？
秦崇礼并不是粗枝大叶的性格，他也比较细心，会观察团子碗里的菜吃了多少，不会一味拼命往她碗里堆。
而是等她吃得差不多了，才会帮她夹新的放在边上。
棉棉乖乖吃饭的同时，也悄悄地观察臭爸爸的一举一动。
吃虾仁和鸡翅的时候他都不会管。
只有在她吃鱼的时候，秦崇礼会用低沉的嗓音叮嘱她：“小心刺，细嚼慢咽。”
这样的话淮屿哥哥也会对她说。
棉棉觉得臭爸爸和淮屿哥哥真的很像啊。
但……淮屿哥哥叮嘱她的时候，总是满眼的紧张和疼爱。
棉棉知道淮屿哥哥非常疼她。
但是臭爸爸呢？
臭爸爸曾经说过，他不会相信自己的女儿可以起死回生，但他为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能够允许她暂时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只是在他心里，永远不会让她取代女儿的位置。
这次，臭爸爸之所以肯来真人秀抛头露面。
也是为了妈妈。
棉棉下意识地觉得，臭爸爸是为了让看节目的观众都相信他和妈妈的感情一直很好，相信他们一家生活幸福，让那些看妈妈笑话嫉妒妈妈的人都识趣闭嘴。
他应该是为了妈妈才会在镜头前对自己好的。
可是……
棉棉坐在他的腿上，还是忍不住有那么一点点希冀。
也许，臭爸爸真的不讨厌她了呢？
当秦崇礼又一次往她小碗里夹菜的时候，棉棉小声说：“我吃饱啦，吃不下了。”
秦崇礼没有勉强，只“嗯”了一声，然后用空碗给她盛了一小碗大红豆煮的餐后糖水。
棉棉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她扬起小下巴，贴向秦崇礼耳边，用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的声音细细声问：“臭叔叔为什么对棉棉这么好？是因为知道妈妈也会看节目，不想让妈妈担心，还是……臭叔叔已经有一点点喜欢棉棉啦？”
秦崇礼太久没有和小女孩这么亲昵。
女儿过世之后，他一度和秦牧野的状态差不多，甚至比秦牧野还要严重。
秦牧野是一度厌烦所有的小孩，看到活泼快乐的幼崽就心烦意乱。
而秦崇礼是害怕看到和女儿差不多大的小女孩。
他不想给自己奢望，也不想有幻想，只能把最深的爱和痛苦都尘封在记忆深处，不敢轻易翻起。
小团子又甜又软的嗓音，低低细细的，让他的耳蜗都有些发痒。
这个孩子还特别的聪明。
聪明得像个小人精一样。
她说完之后就悄悄退开，然后用大眼睛盯着他，仿佛在观察他所有的反应。
秦崇礼脸都发烫起来，不仅仅被她盯着，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他心脏又疼又烫，心绪凌乱。
旁人都在忙着干饭，倒是没留意到棉棉和他说悄悄话。
秦牧野也吃得差不多了，揉着肚子喝糖水的时候，突然看到秦崇礼的脸。
他脸色微变，惊讶地问：“爸，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秦崇礼不耐地扫了他一眼，竭尽所能才能勉强维持表面的镇定。
小团子已经知道自己肯定不会得到明确的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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