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栖那是谁啊?高洁得都赶上圣僧了,即便是玛丽莲梦露复活,也不能将这尊清心寡欲的活佛拉下神坛。
然而她们即便料对了臣栖,却猜错了赵伶仃。
她们只知道赵伶仃无耻,但断断料不到她竟然是这样无耻。
“多谢你。”赵伶仃拂动下自己刚吹干还带有隐约湿气的发丝,在经多方严密计算整合的日程表上圈出下周某俱乐部的活动,拽过臭着一张脸的新予嫣香了下脸颊,“回见啊宝贝儿。”
徒留新予嫣眼神发懵地摸着脸,看这心情愉悦的魔鬼扯住件小香风披肩,转眼消失在门边。
“她这是要去哪?”
“大概,”门萤以自己对室友的了解程度,不负责任地合理猜测道,“是去和她的新男友约会?”
新男友?又是哪来的新男友?
闻言,即便是心不甘情不愿递来绝密资料的新予嫣也气炸了:“她不是对臣栖感兴趣吗?再怎么渣,也他祖宗的要有个限度吧。”
然而当夜,赵伶仃和金发碧眼的帅哥在樱花路上牵手散步的照片,就已经小幅度在私下里传播开来,引燃了所有人愤怒的道德底线。
而最后这位日耳曼民族的男生在她额头上留下的虔诚一吻,正是如同利剑一般,直直戳向今日因她在体育馆的酷飒行动而观感有所好转的心软众人。
恶女能从善,简直比秃头帕让所有历史课的同学高分通过还不可思议。
赵恶魔对这位树荫下的美少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是不假,但是这不代表她就会放弃其他优质股,亦或是即刻付出行动。
赵人渣钓鱼,一直是饵咸钩直,愿者上钩。
而生命不息,换男友绝不停止。
世俗的道德枷锁与赞美好评,对她来说都不过是以微米计算的浮絮,砸在身上连发丝都不会惊醒。
随心所欲,就像风。
于是就连一向以薅头发不怕事大著称的杨佳桃,都觉得这股风实在是过于阴魂不散了。
周五下午的古典乐俱乐部,在看到还顶着宽边檐魔术帽的少女被头发灰白的乐队老师引荐为新成员时,小号手差点没把自己的脸砸进金属乐器里。
灰白头发的高斯老头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乐呵呵地拍起了手:“这是教桑巴舞的史密斯先生极力推荐过来的学员。赵,和大家打个招呼吧,未来你们就是同一个乐队里的好伙伴了。”
因为“赵”的中文发音不属于英语音标中的任何一个发音,这英伦口音的老绅士拗口地念出来,怎么听怎么都像是一个字正腔圆的“操”。
杨佳桃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冷笑。这个傻缺老头的话,她大部分都当做打游戏时楼下嚎叫的野猫发出的杂音来听,唯有这个操字听得一清二楚。
这可不就是操了她个大冬瓜皮!
在高斯老头以“你桑巴课上的小伙伴”为名头把赵伶仃安放在自己身边时,杨佳桃就已经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起来,“你会点什么?我们这可是乐队,可不是你乱七八糟瞎搞的桑巴舞课堂。”
赵伶仃怡然自得地摊开乐谱,完全没有任何不适,像是看不出她眼睛里在喷火,笑眯眯道:“当然,我就知道佳桃你必然不是为了一学分能满足这学期的最低学分要求才报名乐队,就像我知道大家的演奏水平绝不仅仅停留在《小星星》。”
她来之前,这个挂名乐队里的人确实都在笨拙地拉着走调的《小星星》。
而自打赵伶仃摘下帽子说出再平常不过的大家好时,这个本来就不怎么严谨神圣的假乐队就更加浮躁起来。在这个比学校还要古老的小型剧院里,男生们交头接耳起来,看起来如果不是碍于生理条件限制,他们能把自己频繁回头的脖子拉伸成一只大鹅。
全部命中。
“我知道你的小心思,不就是惦记着这个破乐队要分成二人一组练习?”杨佳桃一噎,眼神向丝绒幕布下唯一沉静清冷的少年瞥去一眼。
礼堂昏黄的光线如一线纸,要借着朦胧侧影描绘他过于优越的骨相,雪白的衬衫上纤尘不染,连垂落在阴影里的裤子下摆都在这滤镜里做旧成油画里的贵公子。
在这样令人自惭形秽的少年面前,就连杨佳桃都怯于高声娇斥,只是在一片走调的弦音里哼唧道,“不过你的小算盘恐怕要落空了。我们分组的方式是抽签,全凭运气,可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这样啊。”渣女温柔地对她笑了笑,随即向刚好经过的高斯先生打了个招呼,不知道轻轻耳语了一些什么。
明明是一张巧笑倩兮的美人面,却莫名让杨佳桃汗毛倒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她反复回想自己刚才说的话,并没有发现任何的错漏,可是这惴惴不安的感觉,在看到赵伶仃接过抽签盒子向大家走来时一下子达到顶峰。
那个吹萨克斯的小姑娘还在和同伴耳语:“赵伶仃真是把人耍得团团转,吴阿朗会的那点三脚猫魔术都在她面前玩出花了,听说为了让这人渣开心,这混血小爱豆还要去拜什么大师系统学习,纯粹是痴心喂了狗,他的妈妈粉们也真是倒了八辈子死霉搞了这么个失格豆!”
本来还想再骂,忽然感到同伴扯了扯自己,抬头就看到话题中的女主人公抱着签筒,正微笑着站在她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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