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争荣看着她的眼睛,试图找出她敷衍的痕迹,只能看到她发红的眼眶湿漉漉的。扁着嘴几乎要哭出来。
“大哥你别不理我。”她说话的声音在颤抖,手上拽着秦争荣的衣袖。
“秦尤尤,你真的知道错了吗?你改吗?”秦争荣扯回自己的袖子,没扯动,低头看她默然问道。
“我再也不敢了。”
秦争荣垂下眼睑,淡漠看了她片刻,认命地心软了下来。有时候他会怀疑对这个妹妹的容忍到底有没有底线。
可能她犯错的时候就有,等她认错的时候什么底线都是过眼烟云,不值一提。
他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还是在秦尤尤的头上揉了一把。叹了口气走开。
秦尤尤看着大哥的背影,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这种情况,用大哥的话来说就是不能这么快就和好,不然她就会愈发得寸进尺。
解决了大哥她又跑去找大伯,她只要说一句服软的话大伯说的话都会变得很温柔,就算是生气也是一下子的事情。
因为秦尤尤回家,秦家显得格外欢快热闹。她一刻也闲不下来,找了大伯又去见伯母,然后又和阿宴说一大堆说不尽的话。
另一边俸笙被林瑞半拉半哄地带到后山药田,俩人坐在草地旁的树上,这个位置能看到从山崖上飞流而下的瀑布,哗啦啦的水花不断地四溅起。
俸笙靠在树干上,伸手摘了一片树叶对卷半圈,放在嘴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吹着不知名的曲子。
林瑞也懒洋洋地靠着,探究地看着俸笙。
等俸笙不吹了他才似有意似无意问道:“我倒是好奇当时那混,咳,小尤是怎么说服你的。”
“一见如故吧,你们去江州之后我还在福锡,去的路上正好碰上。她那么有胆识又勇敢,为了救大将军奋不顾身,我很想助她一臂之力。”俸笙坦荡地对林瑞笑了笑。
“也是。”林瑞微微挑眉,听他这么回答,知道套不出什么话。
“我知道你们交情匪浅,不过。”他停下话语,意味深长地斜眼看了俸笙一眼。
“不过什么?”
“你喜欢小尤吧?”林瑞微笑着盯着他的眼睛,每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他是在试探,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却见到如潭水般的瞳孔细微地放大了。
俸笙手指上的树叶轻飘飘地落下,他下意识去抓,抓了空。
等他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他没有八面玲珑的心,也没有细腻深沉的谋算。林瑞区区一句话就让他露了馅。
俸笙缓着呼吸,沉吟不语。
林瑞的脸色从错愕到越来越难看,俩人相对无语半晌。
“我,我没算计她。”俸笙嘴唇嚅动两下无法反驳,只能干巴巴地解释道。
林瑞的表情又变成那吊儿郎当的模样,他哈哈一笑,摆手满不在乎地说:“我不是质问你,既然她自己愿意,又是铁板定钉的事情,还别说,第一次看见你们站一起我就觉得很般配。”
他仿佛一个不靠谱的哥哥,什么事情也撼动不了他的情绪,就算是妹妹的婚事也可以拿来开玩笑。
可俸笙却觉得这个人的心思深不可测,无边无际的摸不到底。
林瑞又和俸笙闲扯,什么都说上一通。然后要和俸笙比试比试,想知道高手的武功到底能碾压他多少。
俸笙拗不过他,只能折根树枝和他对起招来,他有意放水,还是三五招就把林瑞制服了。
他手拿着树枝,轻轻地就把袭来的树枝压下,然后往回挑过去。
如果那的是刀剑,林瑞手上的剑端朝天,面前的要害暴露无遗,只要对手长剑一刺就会没入他胸口,然后他就得呜呼哀哉了。
俸笙收回手,往后退半步,让林瑞再次进攻。
林瑞围着俸笙走半圈,像凶兽在虎视眈眈盯着猎物,对方一有动作他机会扑上去撕咬。
俸笙脚尖一偏,故意露出破绽。树枝飞快地砍向他的小腿,他后倾倒退一步,转了个水中莲花步又近了林瑞的身边,树枝点住林瑞的肋下。
一来一往,林瑞光荣战死十几回,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他也清楚地认知到自己的实力,觉得没必要在自讨欺辱了。
俸笙习惯性拿着树枝立在手侧,说道:“这个武功应付小贼也够了。”
“你这是安慰我还是嘲讽我呢?”林瑞有些无语地问。
“看你如何理解了。”俸笙说,然后他觉得自己的话不太对,又说了一句:“在普通人面前已经挺好了。”
林瑞笑了笑没有接他的话,扔了树枝顺着石子路往回走去。
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了下来,终究没有忍住,用知情人的口吻开问道:“你不会欺骗她吧?”
随即又唉声叹气,“我可先提醒你了,那小无赖自己骗人,却不准别人骗她,要是知道被欺骗,她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是狗嘴吐不出象牙,说着话锋一转又道,“早晚都是死,早死早超生,你那个眼神啊,太恐怖了,看不出来就是傻子。”
说完手一背,潇洒地快步离开。
到晚上时秦尤尤空出时间来,俸笙毕竟先是她的客人,她不好怠慢冷落。一口空出时间就拎热腾腾的烤鹅还有桃花酿去找俸笙。
她心里高兴,竟然忘了俸笙酒量差一茬。
等倒上了酒她猛然想起船上旖旎的一幕,带着酒气的呼吸仿佛还在耳边掠过。不禁暗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俸笙倒是面色如常,撕下一个鸭腿放到她面前,然后拿起面前的酒杯就喝了。
秦尤尤想把酒壶放地上换茶壶给他,又觉得太刻意,总觉得别扭,只能祈祷俸兄不要喝醉。
“我今天一口气解决了所有问题,明天咱们去干什么呢?”秦尤尤啃着鸭腿问。
“做什么都好。”就算去山上看风景也好。
“那……还是明天再想吧,早饭我过来和你一块吃。”她也许明天早上就有什么好想法。
秦尤尤吃着吃着觉得有点咸,便要拿酒壶倒酒,不小心没拿稳,摔在了地上。
“好可惜。”秦尤尤赶紧捡起来,酒水已经洒了大半,没剩几口了。这是今天她去大伯那里顺回来的,是最后一壶陈酿了。
俸笙虽然酒量不好,但是赏酒的能力还是有的,自然能喝出这酒的珍贵。
秦尤尤把剩下的都倒个给了俸笙,“本来是从大伯要来跟你赔罪的,都怪我笨手笨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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