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勇气与决心
与白铃等人猜想中不同，殷如玉竟立刻道出了一个肯定的答复，“好。许久未回去，我也是很想念父王和族人们的。”
白铃转头与蓝隐对视一眼，后者点了点头后，她才继续问殷如玉，“那不知您认为何时启程比较好？”
殷如玉笑了笑，“你们于我而言是救命恩人，自当是你们来定的。”
听到此处，蓝隐开了口，“你们母女分别数日终于相见，想必有许多体己话要说，那么具体的启程时间我们就到另外的房中商讨了，你们可用这时间好好聊聊。”
语毕，她站起了身，白铃和须怀章也都明白她的意思，和她一起向外走去。
三人一起到达另外一间空房，各自找了位置坐下来。
这次是须怀章首先开口，“真的跟着殷如玉和蓝妍到了蛇妖族，那就完全是他们的势力了，若有不测，我们应该很难应付，此事上我还是建议三思而行，不要莽撞。”
白铃抿了抿嘴，“我本是一直都挺心急的, 但现在也有差不多的想法。刚刚殷如玉答应得那样果断, 反倒让我有些动摇和担心。”她朝没说话的蓝隐递去目光，“蓝儿，你怎么想？”
蓝隐把一只手搁在桌上，几根手指交替着轻轻叩着桌子。这是她思考的时候常有的动作。
“我也赞成你们的说法, 这确实是很冒险的。可我同时又觉得, 这险不得不冒。为今之计，是要在冒险的同时留一条后路, 我想的是我一人随殷如玉去, 把蓝妍留在这继续当人质，这样即便我只身前往蛇妖族, 有蓝妍做筹码, 想必殷如玉不会把我怎么样。”
“我不同意。”几乎是蓝隐话音刚落的瞬间，白铃立刻出声反驳——这似乎是她第一次这么果断地否定蓝隐的提议，“就算殷如玉为了蓝妍不会伤你, 蛇妖族的其他人你总不能不考虑。殷如玉离族已经太多年，那些族人很可能早就不把她当蛇妖王的女儿那样去敬重了。”
说完，她看看蓝隐又看看默不作声的须怀章，忍不住推了他一下，“须怀章，你怎么不说话，你该不会也觉得这主意好吧？”
须怀章抬眼看白铃, 斟酌着开了口，“抱歉，我真的认为还不错。”
看着白铃马上黑下去的脸，他摆了摆手，“你先听我说完——”
白铃还是不太高兴的样子, 但还是点了下头，“你说。”
“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是集结各种力量的同时, 别丢了自己的力量。我正打算着近期回一趟青龙族，安一下族人们的心, 再看看能不能设法把仍在蓝秉光手下的青龙族族人带出来些。如此一来，留在南荒岭看着蓝妍这件事就得白铃你来做, 蓝隐就像她说的那样，去蛇妖族一探。我们三人分道，最后在此碰头, 很合理。”
“那我和蓝儿的分工交换一下也可以啊。”白铃知道须怀章说的有理, 但还是忍不住想把那个最危险的任务争过来。
须怀章摊手，“这个你们来商定。”
白铃闻言便皱着眉去看蓝隐了。
蓝隐略微耸了下肩, “没得商量。”
白铃没等说话就碰钉子，一下有点生气，“为什么！蓝儿你现在确实有点独断专行！”
“那公平起见，你现在和我打一场。”蓝隐看着白铃，“你打赢了我，就换你去。”
“去蛇妖族又不是去打架的，是去谈事的，我觉得我的口才比你好些！”为了让自己显得有气势，白铃现在干脆站了起来，叉着腰俯视着蓝隐，“再说，蓝儿你别太自信了，我未必就打不赢你。”
蓝隐还坐在座位上，现在就得仰着头去看白铃，可她面色自若，倒也不让人觉得她气势矮了一截。
“好了，别再闹了。”她淡淡道，“我若真死在蛇妖族好歹还有林初顶着我的名号活下去，你若出什么事了，想指望着谁给你做未完的事，报未完的仇？”
蓝隐最后这番话说完，屋里陷入了一片寂静，原本看上去还打算再舌战三百个回合的白铃也蔫了下去，不说话了。
其实白铃也明白，去蛇妖族这件事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该是蓝隐去。她仙力最强，反应又快，最重要的原因她自己刚刚也说了——她了无牵挂。
看着白铃的脸色，蓝隐再开口时竟带着些玩笑口吻，“为什么搞得好像我是去赴死的一样, 多少也对我有些信心吧？”
白铃笑了一声, 摇摇头，“罢了罢了，信你就是了。”
讨论出了一个结果，三人便一齐出了屋，由蓝隐对殷如玉说他们的决定。
蓝妍听说自己还要继续呆在这里整个人都不好了，可是她对去蛇妖族同样没有兴趣，毕竟那虽然是她母亲曾经的族群，到底也是她从未踏足过的妖族。所以最后，她并没有吵闹着对这个结论表达不满。
蓝隐和殷如玉即刻启程，须怀章也踏上了回青龙族的路。白铃闷闷地把蓝妍揪过来，威胁道，“就剩我们两个了，你老实点，不然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蓝妍脸一白，后悔没求殷如玉把自己带走。
与殷如玉一同前往蛇妖族的路上，蓝隐始终沉默寡言。她回想着自己和白铃争论时说的那些话，一时间也不明白几分真几分假。
她不是个为了旁人可以大义凛然甘愿赴死的人，也并不像白铃以为的那样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了无牵挂。最多的原因不过是她觉得这份任务最重要，自己来办才安心。
可是看着白铃为了她的安危想要和她交换的瞬间，她好像确实产生了一种宁可自己去做危险之事的冲动。
被他人保护、想保护他人，这两种状态似乎总是相依而存的。
殷如玉的话也很少，除了时不时对她说一下方向，几乎就不说什么别的。
在沉默之中，一步一步向危险之域逼近的感受最为清晰。
蓝隐从不缺乏勇气，所以她并不害怕。
只是除了不害怕以外，似乎还多了些别的。想着未完的任务，想着还想再多见几次的伙伴，她萌生了“一定要赢”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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