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锢，他想到了那个程序，父亲设置的“父亲”。
一切禁锢，莫不是因为引力一般无处不在的……父亲？
那么，在人类面对自身之时，在这个科技突飞猛进，AI取代大量工种的时代，人类是否想到，自己之上是否也有一个“父亲”？
他用力在风中甩了甩头，那就是神话传说里的神的概念了吧。
思绪在深夜蔓延，他返回家中时，已经是凌晨四点。
第一时间按照刘玉杭说的步骤，他把芯片插在家里的电脑上。
程序很快完成了复制和潜入，并清理了一切操作痕迹。
随后，他找出工具箱，毁掉了芯片。
开始补觉，张人辉想着，去到卧室倒头就睡。
……
醒来以后，张人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时间。
糟了，需要进行模拟操盘的时间已经过了！
他发疯一样跑到电脑前，却发现电脑已经自动开机，开始按照他的操作习惯买进卖出……
这时他才想起来，昨夜已经部署好的傀儡程序，此时已经在起作用。
空荡荡的电脑桌前，一切操作都在屏幕上显示着，让张人辉觉得惬意的同时，有一点点恐惧——仿佛那里坐着一个看不见的人。
头环闪着提示光，显示有新信息。
“怎么样，效果还行吧？”刘玉杭又一次再未经同意时，入侵了张人辉的头环。
但张人辉也懒得提这事了。
因为傀儡程序的优异表现，已经让他完全获得了自由身。
“这玩意儿，能帮我在真实的投资市场里盈利吗？”张人辉得寸进尺。
“你觉得呢？有那本事我还在这儿忽悠你给团队拉资金干嘛？”刘玉杭不耐烦地说。
张人辉难得露出了笑容，下一步，就是投入到刘玉杭的那个团队里，真正零距离接触人工智能的课题研究了。
“我什么时候可以过去？”张人辉问。
“随时，你只要自己有空就行，不过我们研究中心不包吃不包住啊……”
“啰嗦，知道了！”
……
张人辉再次来到研究中心，是一个周日的清晨。
“可以开始了吗？”他开门见山。
“等一下，我还需要给你做一些说明。”说着，刘玉杭带着他来到了上次那个房间的隔壁。
“有什么需要说明的？”
“就是这个……”刘玉杭不知何时，手上拿着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
墙壁变成了一个巨型屏幕，画面中，是一个机器人巨大的头颅轮廓。
轮廓是女性的面容，表情慈爱，张人辉辨认了出来。
“这是什么？一张人脸？”
“一个名叫盖娅的系统，至于这个形象，是设计者们共同设定的女性形象。”
“盖娅系统？”张人辉看着屏幕，有些摸不着头脑。
“嗯，盖娅系统是世界科技联盟的研究成果，开源、高效，供所有人工智能从业者使用，是连通人工智能和人类的桥梁。”刘玉杭看着屏幕上的女性面容，露出严肃的神情。
“还是没懂，意思是，你们在这个系统里测试人工智能？”
“不是系统里，盖娅系统是开放的，与互联网和物联网连通。”刘玉杭继续解释完，见张人辉还是似懂非懂，于是用手捂着脑门。
“你能不能说人话？”张人辉反倒咄咄逼人起来。
“有了！”刘玉杭突然想到一招。
“怎么了？”
“我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了……用打比方来说明吧……你的理解里，盖娅系统是一个塑料大棚，人工智能是被包裹在其中的庄稼，而实际上，盖娅系统不是封闭的塑料大棚，而是开放的土地、所有的土地，无边无界，人类通过它这片大地，在上面种植出叫做人工智能的庄稼——这是世界科技联盟研究者们的共识和决定。”
“嗯……”
“懂了吗？”
“还是没懂……”张人辉脸上毫无愧色。
刘玉杭虽然觉得绝望，但还是硬着头皮对他说：“没关系，你只要听我说过就行了，至于为什么专门跟你提这个，是因为你接下来的工作内容，都是基于盖娅系统的。由于系统的开放性，你可能在里面遇到我们的同事。”
“呃，那个叫伊雪的女孩也可能遇到？”
“完全有可能，而且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概率还很大。”
“头疼……”
张人辉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的门被推开了。
“哟，富家公子哥，这么快就觉得同事让你头疼啦？”一个女声响起，张人辉脑袋里嗡嗡作响。
是伊雪。
“伊雪，人辉还是新人，你可别欺负他了……”刘玉杭面露难色。
“我哪敢啊，刘研究员拉进来的人，我可不敢得罪，只是希望他不要拖我们后腿，”伊雪冷冷地说，“毕竟，我们团队的进度还可以，如果能在奇点到来之前，代表上面将成果率先发布……”
“会怎么样？”张人辉的眼中放出光芒。
“会收获大笔科研奖金，当然，对于你这样的公子哥，这些没什么吸引力。”伊雪说。
“整个团队会被人类历史铭记，”刘玉杭说，“永远铭记。”
“嗯，这一条可能对你更有吸引力吧？”伊雪挑衅地看向张人辉。
这种俗套的激将法对张人辉有奇效，他已经迫不及待想投入到这份工作中，但还是努力克制着情绪。
“不学无术，竟然有这样的好事等着我，感觉不太真实。”张人辉内心的火热，表达到唇齿间，竟然冷静异常。
“放心，你只是一个测验的棋子，别把自己当大英雄，棋子很多。”伊雪走过张人辉身边，拍拍他的肩头。
“伊雪，你……”刘玉杭再次皱起了眉头。
“有什么错吗？”伊雪看向刘玉杭，“我们的研究本身，就是以盖娅系统为平台，让AI和被测试者在梦中相遇，彼此争斗，进而获得限制AI的手段和思路，启发现实，以便开发出制约AI的手段来应对奇点时刻，所以，需要很多志愿者，非常多跟棋子一样的志愿者，有什么问题？”
“没有。”刘玉杭探口气，说道。
“所以，我还有最后几句想叮嘱这位公子哥……”伊雪正视着张人辉，精致的面容所展现的，却全都是凌厉，“不要把这当成儿戏——被你当做爱好的东西，对很多人来说，是他们一生的追求，是毕生的夙愿，所以，认真一点，拜托了。”
“夙愿？”张人辉问，“什么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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