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林千燃仰着头，声音撕裂。
对着周围的黑白学宫的无数的高阶低阶学子，怒目而视。
这一刻，所有的黑白学宫的学子，竟然本能的往后撤退了一步。
真奇怪，黑白学宫，黑宫内，所有士子都知道，这两兄弟前些时日，被大周帝国的黑鳞卫偷袭重伤，全身经脉尽毁。
甚至林千燃原本已经半步踏入结丹境，凝聚的虚丹也被毁掉。
要不是他们的师父，杜康上师，求来各种灵丹妙药，甚至请学宫内，白宫的鬼谷上师出手，这两兄弟早就死了。
就算活着，也是废人一个。
按照学宫的规矩，只能做些下人做得粗活。
可是此刻，林千燃站在那里，手里提着断掉的扫帚，背后却像是有千军万马。
传说当年故垒西一战也是如此。
林家大将，林凡城，带着自己的大儿子，林千劫，在故垒西边，啃下故垒城的城墙时，整个军队，只剩下那队父子和十六名残将。
但是就是那一共十八人。
竟然让还剩三千多名兵修的西楚边军，回头一战的勇气都没有。
而就在这时，林千燃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药瓶，他把那个药瓶捏碎，在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把药瓶里的丹药中的一半，塞给林千芒，随后用只有兄弟二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开口。
“这是聚灵丹，使用后，能让人短暂的恢复到巅峰，师尊不让我们离开黑白学宫是为我们好，但是家里有难，我们不能不回去。”
“至少，也要找到妹妹，聚灵丹我吃，你不准吃，我会弄死那个侮辱父亲的王八蛋，到时候我真死，你假死，否则绝对骗不过看着我们的黑鳞卫。”
“不要急着反驳，从小你就不肯听我这个哥哥的，但是这次你必须听，活着的那个更苦，要做的事情更多，最重要的事，等你苏醒过来，城外有人接你。”
“叶家那个小丫头是真心喜欢你！现在经脉被毁不算什么，我问过了，能治，咱家大仇，能报则报，不能报的话，找到妹妹，给我好好活着！”
“林千芒你记着，有佳人约盟，心之所依，当是大喜；有佳人守心，虽死未悔，当是大哀；约盟者，约海誓山盟，心忧郎君复相逢！守心处，守良人初心，不负如来不负卿？人间自是痴情债，不复当年断肠人！”
“这是娘说的，林家的儿郎，不能当负心汉。”
林千芒低着头，死死地攥着那些丹药，这一次，竟然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只是低着头，竟然第一次，有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他这么些天，经脉被毁没有哭，得知家族噩耗，只是发了一天一夜的呆，但是这一刻，他睚眦欲裂，从喉咙里只传出一个字节。
“哥……”
周围围着这两兄弟的黑白学宫学子，不知怎地，此刻，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与此同时，那两个兄弟也不知道，这一幕，全被不远处，乌衣巷外，莫家车队停留的地方。
静静地看着那里的林渊他们，静默的看着。
甚至两兄弟的言辞，也靠着苏离的传音，听得七七八八。
不远处，负责给莫轻柔赶车的那个车夫老者，喟然一叹。
林家各个都是人杰，大西楚输得不冤。
所有人里，只有莫轻柔有些迷茫。
“那两个人是……不是说黑白学宫极重礼法，怎么这么欺负人？”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李夏灵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
“莫妹妹，那两个人，你不认得，我可认得，他们两个应该就是林千燃，还有林千芒，大周那边，那个人屠，林凡城的儿子。”
“不过林家落难，那两个杂种经脉尽毁，如今，不过是败家之犬，既然已经当了败家之犬，就应该有当狗的样子，看样子，是没有听话，所以理应被学宫里的师兄师姐教训。”
“不过也多亏了他俩，你我才有拜入杜康上师门下的机会，这两条败狗，还是死的……”
李夏灵的话没有说完。
他的话刚刚说到一半，一只满是冰霜的手掌，已经抓住了他的脸，随后将他半边的脸皮，一寸一寸撕下。
随后，那只满是冰霜的手掌，又拽住了他的舌头，将李夏灵的舌头生生拽掉。
一个凄厉的声音，在这时，伴随着彻骨的寒意响起。
“谁准许你个杂种，侮辱我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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