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苏妙彤的声音有些低沉。
顾雁枫笑着道：“我的意思嫂嫂自然明白。”
苏妙彤眼眶微红，咬牙道：“师尊已去，燕长老伤势至今未愈，你难道还担心徽山剑派会对你顾家不利吗？”
顾雁枫摇头，“你错了，这和顾家无关，和你有关！”
“和我又有什么干系？”苏妙彤皱眉道。
顾雁枫看着苏妙彤的眼睛，认真道：“莫掌门临终口谕，徽山剑派七代弟子苏妙彤，继掌门位；执法长老燕九霄、传功长老杨观月晋太上长老；刘子舟晋传功长老，燕初晴晋执法长老……”
苏妙彤满脸不信，“等等，师尊当真这么说？”
顾雁枫笑了，“你说呢？”
苏妙彤脸色一白，眼神变得犹疑不定。
顾雁枫笑着将手轻轻按在苏妙彤的肩头，轻轻附耳过去道：“掌门的位置你不争，自然会有别人去争！到最后会便宜了谁？刘子舟吗？听说他最近在莫冲面前鞍前马后，伺候得这位莫家嫡孙极为舒心呢！他若在莫家的支持下，登临徽山掌门之位，到时候你不还是要受制于人？更何况……”
顾雁枫继续蛊惑道：“莫冲是什么货色，你心里也清楚。短短数日，你的那些师妹们，就有不少遭了他的毒手。听说，他最近还把目标放在了燕初晴的身上？你猜猜看，刘子舟会不会为了坐上掌门之位，把燕初晴卖出个好价钱呢？”
“哼！”苏妙彤冷哼一声微微后退，心中想着她之前在徽山的见闻。
莫冲和他先天境的亲随在徽山盘桓多日，莫剑青心有所求，刘子舟也一心巴结，他们自然将其奉为上宾。
如此莫冲更是肆无忌惮，将徽山剑派搅得污秽不堪。
此番回去求援，便有不少师妹找她求助，可她尚且都是莫剑青手中棋子，又哪里能帮得了别人？
至于徽山掌门的位置？
她不是没有幻想过，毕竟她也是女弟子中的第一人。
自认不输刘子舟多少！
甚至在武道修为方面，还要略胜刘子舟几分。
所差者，唯有名分！
现在顾雁枫将这个名分递到眼前。
她接，还不是不接？
看出苏妙彤有所心动，顾雁枫趁热打铁继续道：“看得出来，嫂嫂是个重情重义的性子，若嫂嫂有心坐那掌门之位，雁枫及顾家必然全力支持！”
苏妙彤哑着嗓子，摇头道：“刘师兄不会答应的。”
顾雁枫眼中笑意更甚，拍手道：“嫂嫂有这份心便好，他不同意？那正好，传功长老也没得做了！”
苏妙彤再次摇头，“你说得倒是轻巧，莫冲此刻正在徽山，你难道还能斗得过莫家？”
顾雁枫道：“莫掌门早年被逐出莫家，幸得贵派前掌门收留，传下徽山剑派的传承，莫家和徽山剑派的渊源，全系莫掌门一人！如今莫掌门仙逝，你们徽山剑派和莫家还有什么干系？”
苏妙彤皱眉欲驳，“可是……”
顾雁枫挥手道：“莫家想收编徽山剑派，关键还是在于莫掌门。若莫掌门不是先天境的武者，莫家会瞧得上你们徽山剑派那点家业？你所虑者，唯莫冲一人而已！”
“话虽如此，可莫冲是莫家嫡传正统，他的意思和莫家的意思，又有什么分别？”
顾雁枫自信道：“这个我自有办法。”
苏妙彤沉思良久，依然没有给顾雁枫回复，反而低头看着面前莫剑青的尸体，眼中是说不出的可悲，叹息道：“你知道，我师尊当年为什么会被逐出莫家吗？”
顾雁枫挑眉，这个他还真不清楚。
接着，苏妙彤便自顾自的说道：“师尊虽然是莫家的旁支，他的武道天赋在族中也不差，年少时也是意气风发的名门少侠，在荆州同辈之中闯出过偌大名头。
近些年，师尊却变得满心算计，到头来反遭宵小毒手，万般算计终场空……”
顾雁枫干咳一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苏妙彤默默为莫剑青整理仪容，继续道：“是啊，或许正是被人算计过，师尊才会性情大变吧。你知道的，莫家称雄荆州近百年，族中总会有些像莫冲这样的浪荡子……”
顾雁枫好奇道：“听你的意思，莫掌门被逐出莫家另有隐情？该不会又是家族倾轧，被人构陷的把戏吧？莫掌门一个旁支弟子，又威胁不到谁的身份，怎么会有人费尽心机对付他？”
“据说那人也是莫家旁支，但是身后有即将突破到内罡境的先天强者撑腰，而师尊那一脉相对弱了些，并没有什么像样的高手。
一位天资还算可以的年轻弟子，和一位即将突破内罡境的先天强者。两者相比，孰轻孰重？莫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顾雁枫连连摇头，“不对吧，莫掌门这么精明的人物，怎么会凭白招惹这样的强敌？”
苏妙彤张口叹息：“因为女人……”
看着保养有方，仙风道骨的莫剑青，顾雁枫心中有些诧异。
这老道竟然还有这样的往事？
顾雁枫抛开脑中思绪，笑道：“能让他升起回转莫家的心思，那他当年的对头多半是不在了？”
苏妙彤点头，“没错，半年前，莫家和宇文家发生冲突，那位长老遭宇文家毒手，故去了。师尊听到这个消息后，当夜在后山喝了个大醉，我长这么大都未见过师尊这般失态。”
顾雁枫感慨道：“莫家，还真是现实啊！”
他的心里却想着莫家和宇文家的冲突，这两家的冲突竟然都摆到明面上来了，看来他们在荆州府斗得的确挺凶！
宇文家这么迫不及待的造反，会不会和两家冲突加剧有关系？
荆南道行军大总管，可是莫家的人！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顾雁枫古怪得看着苏妙彤。
苏妙彤脸上闪过一抹羞恼，“又不是我的存心打听，有些是师尊酒后的醉话，有些是……是初晴从杨长老那里听到的。”
顾雁枫摇头，“行了，扯远了，这掌门之位你到底争还是不争？”
“你不是早就算计好了吗？”苏妙彤复杂地看着顾雁枫。
“好！”说着，顾雁枫转身走出聚义厅，下令道：“来人，给我寻一副上好的棺材，我们送莫掌门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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